三天后。
前往白马寺的安远侯府车队,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
云廷山的心情很不好。
太傅家的窟窿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对方旁敲侧-击,暗示他至少要拿出十百万两白银作为“诚意”。
他正盘算着如何从地下密室里调动这笔钱,一进府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整个侯府上下缟素,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和悲戚。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迎上来的管家,厉声喝问。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啊!”
“大小姐她……她没了!”
“什么?”云廷山和柳氏同时一愣。
死了?
那个逆女,就这么死了?
管家泣不成声地继续汇报:“三天前的夜里,大小姐的院子突然走水,火势太大,等我们把火扑灭……大小-姐她……她己经……己经烧成一具焦炭了……”
“而且……而且府里好像遭了贼!”管家又补充道,“大小姐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您让她随身携带的那几个大箱子,也都不见了!”
“箱子不见了?!”
云廷山听到这句话,心脏猛地一沉!
他关心的不是女儿的死活,而是那箱子里的东西!
五万两银票!还有庄子和铺面的地契!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有贼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侯府,放火杀人,还能搬走那么沉重的箱子……
那……那自己藏得最深的地方,会不会也……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柳氏和管家,疯了一般地朝着书房的方向冲去。
“老爷!老爷!”柳氏在后面惊慌地叫着,却跟不上他的脚步。
云-廷山一路狂奔,冲进书房,反手将门锁死。
他喘着粗气,冲到书房后院那口枯井旁,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当他用颤抖的手,摸索到井壁上的机关,按下。
井壁,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他心中大骇,又用力按了几下。
依旧毫无反应。
机关坏了?还是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发疯似的用手去抠那块青砖,指甲被磨破,鲜血首流也浑然不觉。
终于,他凭借蛮力将机关撬动,那扇他无比熟悉的石门,缓缓打开。
然而,门后,不再是他熟悉的、堆满财富的景象。
而是一片死寂的、空空荡荡的黑暗。
仿佛一个巨大的、嘲讽的黑洞。
云廷山呆呆地站在原地,举着火折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提着最后一丝希望,冲了进去。
空的。
什么都是空的。
金锭的箱子不见了。
珠宝的箱子不见了。
银票和地契的箱子,全都不见了!
连墙角他随手堆放的一些次等玉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密室,干净得像是被无数双手舔过一遍,只剩下几缕灰尘在火光中无声地飘荡。
“啊——!!!”
一声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的嘶吼,从枯井之下传出,响彻了整个侯府的后院。
“噗——”
云廷山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心头血猛地喷洒在空荡荡的地上,随后首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