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安远侯府的马车己经在门外备好。
柳氏和云轻烟打扮得珠光宝气,催促着下人们将一个个装满“祈福”用品的箱笼搬上车。
云廷山站在门口,面色不虞。
一切准备就绪,唯独云舒晚迟迟没有出现。
“去看看大小姐在磨蹭什么!”他不耐烦地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却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慌。
“不……不好了!侯爷!”
“大小姐她……她好像不行了!”
“什么?!”云廷山和柳氏脸色大变,立刻快步朝着云舒晚的院子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云舒晚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她身边的丫鬟正手足无措地哭喊着。
“大小姐!大小姐您醒醒啊!”
柳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立刻又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扑了过去。
“晚儿!我的晚儿,你这是怎么了?”
云廷山也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探了探云舒晚的鼻息。
气息微弱,但人还活着。
他立刻叫人去请大夫,自己则焦急地在房中踱步。
很快,大夫被请了来。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
“大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忧思过甚,导致旧疾复发。”
“加上前几日落水受了寒,气血两亏,才会吐血昏厥。”
“万幸发现及时,老夫开几服药,好生将养着,切记不可再受刺激,更不宜长途奔波。”
听完大夫的话,云廷山的脸彻底黑了。
不能长途奔波?
他今天必须去白马寺!与太傅约好的时间,绝不能改!
柳氏在一旁“贴心”地建议道:
“老爷,要不……就让晚儿留在府中休息吧。”
“妾身留下几个得力的下人好生照料,想来不会有事的。”
云廷山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云舒晚,眼中满是厌恶。
这个女儿,永远只会在关键时刻给他添乱!
“也好!”
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就让她留在府里!派西个婆子,两个家丁,把她的院子给我看死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他现在己经拿到了义绝书,云舒晚就是死了,也与他无关。
他更不担心她会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
“是,老爷。”柳氏恭敬地应下。
云廷山再不耽搁,带着柳氏和一双儿女,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驶去。
马车声远去,整个侯府重新恢复了平静。
床上的云舒晚,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嘴角的血迹,不过是她昨夜提前准备好的鸡血。
她坐起身,将看守的丫鬟婆子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收尾工作。
第一站,就是云廷山的书房。
昨夜她只搬空了地下密室,书房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动。
她走到书架前,按照记忆,转动了其中一个青花瓷瓶。
“咔哒。”
书架侧面的墙壁上,弹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盒。
云舒晚从空间中取出昨夜顺手收走的钥匙串,试了几把,便轻松打开了铁盒。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信和一本册子。
云舒晚拿起其中一封信,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这竟是云廷山与三皇子李琮心腹来往的密信!
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策划构陷太子,如何联络朝中官员,以及事成之后如何瓜分利益的全部计划。
而那本册子,更是一本账簿。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云廷山这些年,是如何利用沈家的商路,为三皇子走私军械、倒卖私盐,谋取暴利的。
铁证如山!
有了这些,别说一个安远侯府,就是十个,也死定了!
云舒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将这些致命的证据,小心翼翼地全部收入空间。
做完这一切,她又去了柳氏和云轻烟的房间。
将她们藏在梳妆台、床底、甚至是花盆里的私房钱和珠宝首饰,搜刮得一干二净。
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雁过拔毛!
最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昨夜准备好的那几箱装着石头和旧书的楠木箱子,随意地丢在地上。
又将一些不值钱的衣物和空首饰盒扔得满地都是,伪造出一副被外贼仓皇洗劫过的假象。
看着眼前这片狼藉,云舒晚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这个吃人的侯府,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