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声渐渐远去，秦墨站在化工厂外的空地上，右手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陈教授递来一杯热茶，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得去一趟诺亚生物总部。"秦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陈教授脸色骤变："你疯了？那里安保森严，而且你的手——"
"正是现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秦墨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老爷子给的'七步断魂散'，足够应付了。"
夕阳的余晖将秦墨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换上一身从化工厂找到的维修工制服，将银针和药粉藏在袖口的暗袋里。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苏清雪己经安全抵达医院，但寒毒仍未清除。
"至少等我回来。"他在心里默念，随即关掉了手机。
诺亚生物大厦在夜色中如同一柄利剑首插云霄。秦墨压低帽檐，推着工具车走向员工通道。保安正在打瞌睡，胸前的工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维修部，下水道检查。"秦墨压低声音，同时手指轻弹，一缕无色无味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保安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机械地点了点头。
电梯上行时，秦墨闭上眼睛，感受着大厦内的气息流动。天医门的"望气术"不仅能诊断疾病，还能感知生命能量的强弱分布。在第十八层，他感应到一片异常阴冷的气息——那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东西。
电梯门在十五层打开，秦墨迅速闪身进入消防通道。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两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正朝这边走来。
"老板说那中医小子可能会来，"其中一人嚼着口香糖，"真不懂为什么这么紧张。"
"听说他能在三秒内放倒十个特种兵。"另一人检查着手中的冲锋枪。
秦墨屏住呼吸，从工具车下层取出一个小喷雾瓶。当雇佣兵经过拐角时，他轻轻按下喷头。无色雾气在空气中弥漫，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软倒在地。
"三十秒。"秦墨看了看表，迅速剥下一人的外套换上。他注意到雇佣兵脖子上都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冰晶中包裹着一滴血。
"寒髓宗的标记..."秦墨眼神一冷，加快了脚步。
十八层的走廊比想象中安静得多。秦墨贴着墙壁前进，突然听到前方会议室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疯了吗？对苏清雪下手？"一个沙哑的男声怒吼道，"她父亲当年参与的项目还没完全销毁证据！"
"闭嘴，老东西。"林耀的声音透着虚弱，"我己经联系了寒髓宗的长老，他们今晚就到。只要拿到《黄帝内经》的长生篇——"
秦墨的瞳孔微缩。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林耀正坐在会议桌前，脸色苍白得可怕，皮肤上布满皱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对面站着一位白发老者，胸前挂着诺亚生物的首席科学家徽章。
"你被那小子下了'夺寿术'，活不过三天了。"老者冷冷地说，"还在这里做梦？"
林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所...所以更需要长生篇...实验室最下层...那个女孩...她身上有线索..."
秦墨正想继续听下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天医门的小子，等你多时了。"
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站在走廊中央。那人穿着黑色唐装，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却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
"寒髓宗，左护法冷千秋。"男人微微颔首，"久仰医圣传人大名。"
秦墨的右手又开始颤抖，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你们寒髓宗什么时候成了跨国药企的走狗？"
冷千秋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千年恩怨，今日该了结了。"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结出一层薄冰，"让我看看天医门的'毒经'，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耀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杀了他！快杀了他！"
秦墨不再犹豫，左手一挥，三根银针呈品字形射向冷千秋。同时右手从袖中抖出一包粉末，在空中形成一片淡绿色的雾障。
冷千秋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穿过银针，灰白的眼睛在雾中闪闪发亮："区区迷魂散，对我无用。"
秦墨早有准备，在对方逼近的瞬间突然蹲下，手指在地上一抹。一道金色符文亮起，冷千秋的脚步顿时一滞。
"天医困龙阵？"冷千秋脸色微变，"你竟会这个？"
秦墨没有回答，趁机冲向电梯。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按钮时，整个楼层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是机械锁死的声音。
"你以为我们没准备吗？"林耀在黑暗中狞笑，"这栋大厦的安保系统是我亲自设计的！"
应急灯亮起，秦墨发现自己被至少二十名雇佣兵包围。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防毒面具，手中的枪械在冷光下泛着寒芒。
冷千秋缓步走来，脚下的地面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投降吧，交出长生篇，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秦墨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你们寒髓宗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自大？"
他的右手猛地拍向胸口，七根金针同时刺入穴位。一股狂暴的气息从体内爆发，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天医禁术·燃命针？"冷千秋终于变了脸色，"你疯了！这会折损你三十年寿命！"
"足够收拾你们了。"秦墨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最前排的五名雇佣兵同时倒地，每个人的眉心都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冷千秋大喝一声，双手结印，一道冰墙凭空出现。但秦墨的速度更快，他如鬼魅般绕过冰墙，一掌拍向冷千秋胸口。
"砰！"
两股力量相撞，冷千秋连退七步，嘴角渗出血丝。而秦墨也闷哼一声，右手的颤抖更加剧烈。
"抓住他！他撑不了多久了！"林耀躲在保镖身后大喊。
秦墨知道时间不多，燃命针的效果最多维持三分钟。他猛地撕开上衣，背后的金色纹路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想要长生篇？"他冷笑道，"那就来拿吧！"
包括冷千秋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流动的符文吸引。就在这一瞬间，秦墨左手一挥，一片红色粉末洒向空中。
"血海棠！快闭气！"冷千秋急退，但还是晚了一步。粉末接触皮肤的瞬间，最近的几名雇佣兵立刻发出惨叫，他们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秦墨趁机冲向消防通道，却听到身后传来林耀歇斯底里的笑声："你以为这就完了？看看窗外吧！"
透过走廊的落地窗，秦墨看到三架首升机正盘旋在大厦周围，每架飞机上都垂下绳索，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在速降。
"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林耀得意地说，"举报恐怖分子袭击药企的报警电话是十分钟前打的。你猜，他们看到满地尸体时会怎么想？"
秦墨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从他踏入大厦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冷千秋擦掉嘴角的血迹，阴森地笑了："天医门最后一位传人，死于警方枪下，多么完美的结局。"
秦墨的视线开始模糊，燃命针的反噬开始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右手悄悄摸向腰间最后一个小瓷瓶——老爷子给的"七步断魂散"。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冷千秋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你中的是寒髓宗特制的'玄冰散'，越是运功毒性发作越快。"
果然，秦墨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丹田蔓延至全身。他的手指己经冻得发青，瓷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带走。"冷千秋一挥手，"关在地下实验室。宗主明早就到，他老人家对天医门的秘术...很感兴趣。"
当秦墨被拖向电梯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远处隐约传来雷声。
"清雪..."他在心中默念，随即陷入了黑暗。
诺亚生物大厦的地下三层，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关闭。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准备某种银色液体。墙上显示屏闪烁着红色警告：克隆体SX-07号生命体征异常。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医院病房中的苏清雪突然睁开眼睛。她额头上的血色符文再次浮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