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像一堵移动的白色高墙，将秦墨的身影完全吞没。他贴着冰壁前行，耳麦中传来首升机残骸燃烧的噼啪声。突然，他脚步一顿——雪地上有半个模糊的脚印，比他的靴印浅得多，却带着某种规则的防滑纹路。
军用靴——专业登山队不会用这种装备。
秦墨用指尖轻抚过雪粒，捻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蓝色粉末。放在鼻端轻嗅时，那股甜腥味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和首升机上那些"患者"体内渗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三辆越野车，十二个人。"他对着风雪低语，瞳孔中的金色更盛。燃血丹让他的感官敏锐到能捕捉百米外雪粒碰撞的声音，此刻正捕捉到东南方传来金属器械的轻微摩擦声。
秦墨突然纵身跃入身旁的冰缝。他屏住呼吸，运转天医门秘传的"龟息术"，体温迅速降到与环境一致。三十秒后，三个全身雪白伪装服的人影呈战术队形掠过冰缝上方，他们头盔上的热成像仪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报告，目标丢失。"为首者按住耳麦，英语带着德语口音，"建议启动B方案。"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秦墨从冰缝另一侧钻出。他摘下腕表，在表带夹层取出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药丸。药丸遇雪即化，腾起的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箭头，指向山脊背风处——这是天医门追踪用的"引路烟"，对金属制品异常敏感。
烟雾最终停在一处凸起的冰岩前。秦墨掌心运劲拍向岩壁，伪装成岩石的合金门应声而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通道两侧的应急灯管上，全都印着诺亚生物那个著名的双蛇徽记。
阶梯尽头是间改造过的气象观测室。秦墨闪身躲过转动的监控探头，发现墙上贴着的卫星云图下压着张手绘地图——阿尔卑斯山脉七处地点被红圈标记，每个圈内都标注着"门钥候选者"字样。
"果然在筛选载体..."秦墨用手机快速拍摄时，突然听见气闸门开启的嘶鸣。他翻身藏进通风管道，透过栅格看见两个穿防护服的研究员推着担架车经过。车上躺着个不断抽搐的年轻人，的胸口正浮现出蛛网状蓝纹。
当担架车转弯时，秦墨瞳孔骤缩。病人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苏清雪生日时他送的檀木手链！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秦墨顺着它爬行，在某个分支处发现间布满屏幕的监控室。主屏幕上分九宫格显示着不同角度的实验室影像，其中三个画面里，被束缚在医疗椅上的苏清雪正痛苦地仰着头，蓝色液体顺着输液管不断注入她的颈部静脉。
"温度己降至临界点。"监控台前的秃顶男人对着通讯器说，"林先生，37号载体比预期更稳定，是否进行第二阶段？"
秦墨的拳头砸在钢管上发出沉闷声响。几乎同时，所有屏幕突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史密斯戴着防毒面具的脸占满整个显示屏。
"游戏时间到，秦医生。"面具后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猜我们在通风系统里加了什么？"
管道内突然喷出淡蓝色雾气。秦墨闪电般封住自己几处大穴，但仍有少量雾气渗入皮肤。他手臂上立刻浮现出与苏清雪相同的"门"字纹路，这次是刺目的猩红色。
监控室的门被踹开时，秦墨己经撞碎通风口跃入下层。这间实验室中央立着个圆柱形培养舱，舱内悬浮的蓝色结晶正发出诡异脉动。结晶周围的仪器显示着令人心惊的数据：环境温度-196℃，但结晶核心却保持着37℃的恒温。
"寒渊之毒..."秦墨想起师父临终前烧掉的那页《寒渊纪要》，上面记载的这种物质能改写人体温度调节机制。他刚要靠近培养舱，整面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
林耀的影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以为天医门为什么世代看守这个秘密？"他举起那个青铜罗盘，盘面刻着的符号与秦墨胸口的"门"字纹路完美重合，"寒渊之门需要两把钥匙——载体，和开启者。"
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设施。秦墨踹开应急出口的瞬间，看见走廊尽头的研究员正将针剂刺入苏清雪颈部。她冰蓝色的瞳孔穿过监控屏幕与他对视，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别管我。
秦墨的腕表突然投射出三维地图，显示整座建筑的结构剖面。七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每个都代表全副武装的警卫。而在地下一层的某个隔离区，还有个单独闪烁的金色光点——那是他藏在苏清雪发卡里的微型追踪器。
"十五分钟..."秦墨扯开衬衫，露出完全变成金色的胸膛。天医门禁术"焚血诀"的纹路在他皮肤上蔓延，与"门"字标记交织成诡异的图腾。当他撞破钢化玻璃冲向地下层时，身后培养舱里的蓝色结晶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整座雪山开始震颤。在实验室最深处，某扇刻满古篆的金属门扉，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