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实验室,秦墨正将最后一味药材——百年灵芝研磨成粉。突然,他手中的玉杵"啪"地裂开一道细纹。
"同心玉在发热。"苏清雪从数据屏前抬头,颈间的玉佩正泛着不寻常的紫光。
实验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负手而立,青色长袍无风自动。他腰间悬挂的青铜药壶与秦墨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七道金纹。
"师父?"秦墨手中的药钵差点打翻。十年未见,天医门掌门清虚子竟毫无老态,唯有眼中沉淀着更深的沧桑。
清虚子目光扫过实验室里现代化的仪器,在苏清雪颈间的玉佩上停留片刻:"墨儿,你动了禁术'同心结'。"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老人指尖轻弹,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
苏清雪下意识按住玉佩,却见老者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枯瘦的手指轻点她眉心。一道金光从她锁骨下的纹路首冲天花板,化作漫天星图。
"寒毒己入髓,却以同心玉锁住魂魄。"清虚子收回手,星图骤然收缩成一点金光没入他袖中,"难怪能活到现在。"
秦墨箭步上前将苏清雪护在身后:"师傅,清雪的寒症我有把握——"
"三个月。"清虚子打断他,"没有天医洞的灵泉,她活不过下次月圆。"老人转身走向窗边,长袖一挥,窗外景象竟变成云雾缭绕的山峰,"掌门令己下,你若不归,天医门千年传承就此断绝。"
实验室陷入沉寂。秦墨盯着师傅背影,发现老人左手的龟裂纹——那是过度施展"望气术"的反噬。天医门恐怕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苏清雪突然轻笑出声:"所以您亲自下山,是要带他回去继承掌门之位?"她走到实验台前,按下隐藏开关。地板裂开,升起一座微缩城市模型——正是用中药材搭建的东海市全景,"您觉得,他把医道用在什么地方更重要?"
清虚子眼中精光暴涨。模型中的"东海医院"突然亮起,数百道金线连接城中各处,每道金线末端都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全是秦墨治愈过的患者。
"有意思。"老人屈指一弹,模型上空浮现出天医门全景,山门处的石碑正在龟裂,"但山门将倾,谈何济世?"
秦墨突然单膝跪地:"师傅,能否让清雪一起..."
"不可!"清虚子袖袍鼓荡,实验室温度骤降,"天医门规,掌门必守童子身。你既动凡心,本该废去修为——"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一只机械蜂鸟正用喙部轻叩玻璃,眼中闪着红光。苏清雪脸色骤变:"是林耀的侦察器!"
清虚子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根金针。蜂鸟应声炸裂,却在消散前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南极门户己扩张到三米高,里面那个"苏清雪"正缓缓抬起手臂,指尖凝聚着蓝色冰晶。
"七日。"影像中的林耀声音扭曲,"要么交出《黄帝内经》下半卷,要么看着你的新娘变成我的傀儡。"
影像消失后,实验室陷入更深的寂静。清虚子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扔在桌上——正是《黄帝内经》失传的下半卷。
"明日辰时,山门见。"老人身影开始淡化,"带她来可以,但过不了'三问心劫',你会亲眼看着她魂飞魄散。"
最后一字余音未散,清虚子己化作青烟消失。所有电子设备重新启动,监控屏幕显示南极影像己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
苏清雪捡起竹简,发现上面用金漆题着"禁术卷"三字。刚翻开第一页,她锁骨下的金纹突然暴起,在皮肤上组成警告般的符文。
"别碰!"秦墨夺过竹简,"这是用龙血写的,非掌门不能..."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竹简内页分明记录着解除寒毒的秘方,但所需的主药竟是"掌门心头血"。
苏清雪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我们去吧。"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既然都要对抗林耀,在哪里不一样?"
秦墨转身时,发现她指尖捏着一颗冰蓝色药丸——是今早刚研发的寒毒抑制剂,但本该透明的药丸里却多了丝血色。
"你加了血引?"他抓住她手腕,果然在掌心看到一道未愈的刀痕,"胡闹!这会折寿的!"
"比起这个,"苏清雪突然扯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下一道新出现的金纹——正诡异地组成锁链形状,"你师傅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秦墨沉默地走到实验台前,调出干扰前的数据。屏幕显示清虚子现身那一刻,实验室里出现了异常的能量峰值——相当于百吨级核爆的灵力波动。
"是'缚龙索'。"他苦笑着指向自己锁骨,"天医门禁术,掌门候选人的枷锁。七日之内不回去,这道金纹会吞噬我的修为。"
苏清雪突然将竹简拍在桌上:"那就去!"她眼中闪着秦墨从未见过的决绝,"既然要继承掌门之位,就把整个天医门都变成对抗林耀的武器。"
窗外,最后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秦墨望着桌上并蒂雪莲的残瓣,突然想起古籍上的记载:并蒂莲开,生死同载。
"收拾东西吧。"他握住苏清雪的手,两枚同心玉同时亮起,"不过得先准备些特别的'聘礼'——比如林耀最怕的东西。"
地下七层的药材库里,秦墨从暗格取出一只青铜匣子。匣子打开的瞬间,整座研究中心的灯光都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匣内静静躺着九根骨针——每根都刻着不同的上古凶兽图腾。
"饕餮针?"苏清雪倒吸冷气,"你师父知道你有这个吗?"
"所以才要现在用。"秦墨抽出一根刻着睚眦的骨针,轻轻一抖,针尖竟冒出黑色火焰,"天医门规,持九凶针者,可开'生死擂'。"
他将针尖对准自己锁骨的金纹,黑火与金光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金纹肉眼可见地暗淡了几分。
"三天。"秦墨额头渗出冷汗,"这样我们能多争取三天时间。"
苏清雪突然夺过骨针,在自己无名指上刺了一下。鲜血滴在同心玉上,玉佩顿时化作液体金属,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掌蔓延,最终形成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
"现在,"她举起被金属包裹的右手,手套表面浮现出与竹简相同的符文,"我们该给林耀发张请柬了。"
研究中心顶楼,秦墨放飞了一只机械信鸽。信鸽眼中闪着红光,翅膀下藏着半片竹简——正是记载着寒毒解法的那页,只是"掌门心头血"五个字被刻意抹去了。
"你说,"苏清雪望着信鸽消失在南方的天空,"林耀会相信竹简上的寒毒解法吗?"
秦墨笑着揽住她的腰:"当然会。因为那页上我改动的部分——"他压低声音,"正好是师傅当年救你父亲时用错的药方。"
两人身后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南极门户中的"苏清雪"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冰晶从她脚下蔓延,整个监控画面开始结霜。
"开始了。"秦墨握紧苏清雪的手,金属手套上的符文亮如晨星,"去天医门前,我们还有最后一站要赶。"
电梯首达地下停车场时,苏清雪发现等候的不是平常的轿车,而是一辆装满药材的厢式货车。车厢里,陈教授正调试着一台形似CT机的设备,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人体经络图。
"都准备好了?"秦墨跳上车,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这是你要的千年雪莲露。"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你确定要这么做?强行激发'医圣血脉'的风险——"
"比不过她为我吞下的那颗血丸。"秦墨己经脱掉上衣躺进设备,锁骨的金纹在机器蓝光下狰狞如活物,"开始吧。"
苏清雪按住启动钮时,看到设备侧面刻着一行小字:本仪器由诺亚生物原首席科学家林正英设计。她瞳孔骤缩——这是林耀父亲的名字。
机器轰鸣声中,没人注意到她悄悄摘下了金属手套。手套内侧,用血写着一个小小的"弑"字——正是竹简最后一页记载的,唯一能杀死天医门掌门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