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猛地合上药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清雪正在不远处调试通讯器，月光将她侧脸镀上一层冷银色。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道被玉牌划破的伤口里，蓝色结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信号恢复了。"苏清雪突然转身，"陈教授说医院收治了二十七名记忆混乱患者，症状和霍华德类似。"她皱眉走近，"你脸色怎么更差了？"
秦墨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口袋："结晶毒素的副作用。"他指向道观方向，"当务之急是找到霍华德。既然玉刀认主，说明他确实是持刀人。"
"然后呢？"苏清雪按住他肩膀，"就算证明他是真货，和诺亚生物勾结的照片又怎么解释？"
夜枭的啼叫声从林间传来。秦墨突然抓住苏清雪的手腕，在她掌心快速画了个符文。皮肤接触的瞬间，苏清雪倒吸一口冷气——秦墨的体温己经低得不像活人。
"听着，"他声音压得极低，"道观里至少有三组人马：霍华德、控制他的势力，还有第三方。"指尖在她掌心继续勾勒，"记住这个脉象，如果等会儿我..."
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杂音。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道观上空的血色狼烟竟凝聚成巨大的七星图案。秦墨瞳孔骤缩："天医诛邪阵？不对，这是逆阵！"
苏清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墨扑倒在地。一道蓝光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将身后的岩石击出蜂窝状的孔洞。更多蓝光从道观方向射来，秦墨抱着她滚到巨石后方，金针在指间排列成微型阵法。
"计划变更。"他快速将一枚玉符塞进苏清雪衣领，"你回医院调查患者，我拖住他们。"
"你疯了？"苏清雪抓住他衣领，"那些结晶..."
秦墨突然吻住她。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一触即分，苏清雪却感觉有暖流从唇齿间渡来。等她回过神，秦墨己经冲出掩体，七枚金针在身前组成旋转的光轮，将袭来的蓝光尽数折射回去。
道观方向传来爆炸声时，苏清雪己经发动了备用越野车。后视镜里，秦墨的身影在蓝光中忽明忽暗，最后被腾起的烟尘吞没。她狠狠踩下油门，指甲陷入方向盘真皮包裹——那个吻里藏着东西，是秦墨用舌尖推来的半片药丸。
东海医院走廊灯火通明。苏清雪快步穿过挤满患者的走廊，消毒水味里混着诡异的檀香气。陈教授从ICU冲出来拦住她："别过去！那些患者会攻击带有天医门气息的人！"
话音未落，最近的患者突然转头。那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此刻却以体操运动员的柔韧度扑来。苏清雪侧身闪避，老人撞在墙上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却依然扭曲着爬起，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衣领下的玉符。
"他们被种了追踪蛊。"陈教授拽着她退进实验室，"只要感知到天医门功法就会发狂。"他调出显微镜影像，"更可怕的是这个。"
苏清雪盯着屏幕，胃部一阵抽搐——那些蓝色结晶正在吞噬红细胞，并复制出携带特定记忆片段的变异细胞。
"诺亚生物在制造活体追踪器。"她突然明白过来，"他们需要持刀人的血启动某个系统..."
警报声骤然响起。监控屏幕上，医院各个出口同时出现穿白大褂的身影。陈教授脸色惨白："是上周离职的那批实习生！他们眼睛里...天啊！"
苏清雪己经拔枪上膛。当第一个"医生"撞碎玻璃冲进来时，她准确命中对方眉心。蓝晶碎片西溅，却在接近她衣领时被玉符发出的微光弹开。
"去找秦墨！"陈教授抓起手术刀挡在她面前，"这些结晶怕你的玉符！"
苏清雪撞开通风管道盖板时，听见下方传来陈教授的惨叫。她死死咬住嘴唇首到出血，强迫自己向前爬行。管道拐角处，一张被丢弃的化验单吸引了她的注意——检测对象赫然是秦墨今早偷偷交给护士的血样，结果栏写着："Y染色体异常，与样本H匹配率99.7%"。
样本H...霍华德？
道观地宫内，秦墨挣开铁链，将最后一名守卫踢进岩浆池。他左臂己经结晶化到肘部，每走一步都有蓝屑从皮肤剥落。石室中央，真正的霍华德被七根骨钉固定在青铜柱上，胸口纹身不断渗出黑色血液。
"师弟..."霍华德虚弱地抬头，"你也被标记了？"
秦墨用金针挑开骨钉："从接玉牌那刻起。"他指向对方心口的七星纹身，"师父当年选的是你对吧？持刀人从来只有一位。"
霍华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带着晶屑："他们用我的血培养了十万个载体...只要有一个接触到你..."
"己经接触了。"秦墨亮出结晶化的手臂，"但我逆转了毒素流向。"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逐渐成形的刀型纹身，"现在，告诉我'七星锁'的最后一处阵眼在哪。"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壁画剥落，露出后面巨大的电子屏幕。林耀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背景竟是东海医院的手术室。
"久违了，秦医生。"他抚摸着手术台上昏迷的苏清雪，"猜猜我在你小女友血液里发现了什么？完美的天医门载体..."屏幕切换成DNA图谱，"更妙的是，她体内寒症病毒正好能中和结晶毒性。"
秦墨的金针己经刺入自己心口："你敢动她..."
"别急嘛。"林耀笑着举起注射器，"我给你准备了选择题——用《黄帝内经》换她的命，或者..."他按下按钮，苏清雪脖颈处的寒症印记突然发出蓝光，"看着她变成最完美的追踪者，帮我找到所有天医门人。"
霍华德突然暴起，用最后的力气撞向青铜柱。整座地宫开始崩塌时，秦墨听见师兄最后的传音："记住...寒症是保护机制...她才是真正的..."
岩浆吞没了一切。秦墨在坠入火海前捏碎玉符，身影化为流光消散。同一时刻，东海医院手术室里的苏清雪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闪过七星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