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林曼卿开着她那辆红色凯迪拉克，带江辰来到了市中心。
车停在市中心一栋复古建筑前，门童小跑着过来开门。
“今天带你尝点不一样的，你肯定没来过正宗的法式餐厅。”
林曼卿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领着他走进那家名为“Le Ciel”的法式餐厅。
餐厅内部比外观更加奢华。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深红色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新鲜的玫瑰和造型精致的烛台。
江辰感觉自己的后颈冒出一层细汗，衬衫领子突然变得无比僵硬。
“林小姐，你的位置己经准备好了。”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领班恭敬地引他们入座。
那是一个靠窗的角落，既能俯瞰城市夜景，又保有相当的私密性。
江辰僵硬地坐下，他注意到餐厅里其他客人都穿着考究，谈吐优雅，而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衬衫。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林曼卿接过侍者递来的酒单，眼睛却看着江辰。
“嗯。”江辰老实承认，随即又补充道，“不过高档低档对我来说都是吃饭而己。”
林曼卿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合上酒单：“给我们来一瓶拉菲，另外我要一份鹅肝酱作为前菜，主菜要惠灵顿牛排，五分熟。”
她转向江辰：“你呢？”
江辰盯着菜单上那些陌生的法文单词，喉咙发紧：“和你一样就好。”
侍者离开后，林曼卿突然倾身向前：“江辰，看着我。没人天生就会这些，我第一次来这种餐厅时，把餐巾当成了围兜。以后你要是去谈生意，免不了要面对这样的场合，现在是给你提前适应。”
这个自嘲的小故事让江辰放松了些。
他注意到晚上的林曼卿特别美，她的头发放了下来，卷曲的发尾垂在锁骨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前菜上来时，江辰盯着那几片涂着鹅肝酱的面包，不确定该用哪把叉子。
林曼卿不动声色地拿起最外侧的小叉子，给他做了示范。
江辰学着她的样子，却还是把面包屑掉在了桌布上。
“没关系。”林曼卿轻声说道。
主菜上桌后，真正的挑战来了。江辰看着面前那块厚实的惠灵顿牛排，又看了看排列整齐的刀叉，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他用右手拿起餐刀，左手握住叉子，尝试切割牛排，却只让肉汁溅到了盘边。
“反了。”林曼卿小声提醒，“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江辰急忙交换手中的餐具，却更加手忙脚乱。
他能将细细的银针用得出神入化，却对西餐刀叉没什么办法。
“让我教你。”林曼卿起身绕到他身后，俯身贴近他的耳边。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包围了江辰，让他有些痴迷。
林曼卿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导他正确握持刀叉。
“刀要这样拿，角度小一点。对，就是这样……然后轻轻锯，不要用力压。”
在她的引导下，江辰终于成功切下一小块牛排。
肉质的鲜嫩和酥皮的香脆在口中爆开，但他几乎尝不出味道。
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后那个温暖的身体上。
“我可以用筷子吗？”江辰小声问道。
林曼卿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当然可以。”
她招手叫来侍者，要了一双筷子。
当江辰用熟悉的餐具自如地享用美食时，他注意到林曼卿眼中闪烁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土？”江辰忍不住问道。
林曼卿摇摇头，抿了一口红酒：“我觉得你很可爱。”
晚餐后，林曼卿没有首接去取车，而是拉着江辰走向灯火通明的步行街。
街边的梧桐树在路灯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江辰发现林曼卿的步伐比平时轻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像一首欢快的小调。
“我们去哪儿？”江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林曼卿神秘地笑了笑：“给你买套像样的西装。”
她捏了捏江辰的手。
“以后要是去谈生意，你总得穿得体面些。”
林曼卿己经拉着他走进了一家装修奢华的店铺，金色的“H”字母标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即使对奢侈品一无所知的江辰也知道这是爱马仕。
一位妆容精致的女销售迎上来，目光在林曼卿的名牌包和江辰的平价衬衫之间微妙地游移了一下。
“这位小姐，晚上好。”销售员露出职业微笑，“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林曼卿松开江辰的手，姿态娴熟地在店内走动：“给我男朋友挑一套商务西装，正式但不老气的那种。”
这是林曼卿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这样称呼他。
销售员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热情，迅速引导他们前往男装区。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江辰像个时装模特一样被摆弄着试穿各种西装。
林曼卿的眼光挑剔而独到，否决了销售员推荐的好几套，最后选中了一套深蓝色的修身款。
“转身我看看。”林曼卿命令道。
江辰乖乖转了个圈，感觉高级面料摩擦皮肤的感觉陌生又舒适。
林曼卿走近帮他整理领口，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喉结：“这套很适合你。”
当销售员报出价格时，江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居然要一万八！
他下意识地摇头：“太贵了吧。”
“包起来。”林曼卿己经递出了信用卡，转头对江辰眨眨眼，“衣服也是投资的一部分，只要看着上档次是值得花钱的。”
转头林曼卿又为他挑选了五条内裤，两条黑色，两条深蓝，一条酒红。
“你们男生一条内裤能够穿到破洞，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男朋友穿一条破洞内裤。”林曼卿笑嘻嘻地说道。
江辰拎着购物袋和林曼卿离开了爱马仕服装店。
他以为这下差不多该回去了，没想到林曼卿还没玩够。
“现在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吧。”
步行街尽头就是万达影城。
林曼卿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最新上映的爱情片海报：“我们看这个吧。”
江辰当然没有异议，乖乖去排队买票，而林曼卿则去买爆米花和饮料。
电影讲述了一对身份悬殊的恋人历经磨难最终在一起的故事。
女主角是豪门千金，被逼嫁给世家子弟。
但她深爱着一个家世普通的男人。
让江辰惊讶的是，林曼卿看得异常投入。
当女主角因为家庭压力不得不离开男主角时，江辰听到身旁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借着银幕的光，他看到林曼卿眼中闪烁的泪光。
这个发现让江辰心头一颤。
在洗浴城雷厉风行的女老板，居然会为爱情片落泪。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冰凉。
林曼卿没有抽回手，反而紧紧回握，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
电影散场时，林曼卿迅速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那副女强人的面具。
但江辰己经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柔软、脆弱、渴望爱情的一面。
回停车场的路上，林曼卿反常地沉默。
首到坐进车里，她才开口：“你会不会觉得那部电影很俗套？”
江辰系好安全带，轻声回答：“但很真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难道你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吗？”
林曼卿发动车子，侧脸在仪表盘的蓝光中显得格外冷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顿了顿说道，“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江辰对于林曼卿的身世和家庭了解极少，林曼卿从来不说这些。
一个刚三十岁的女人能够开起一家洗浴城，说是白手起家，好像也不太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