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和星禾差不多大小。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发圈。
这不是她今早给星禾绑在头发上的嘛？
在哪里掉的？
小男孩没说话，把发圈塞进安如然手里，扭头就朝着学校里面跑了进去。
“小娘娘，我认识他，他是我的同桌，叫厉泽言，他不会说话。”
厉泽言？
也姓厉，也是8岁的样子，难道是厉战的儿子？
厉战的儿子不会说话？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把星禾送进学校里后，安如然就溜达到了教务处的办公室。
“老师，您好！我是二年级三班安星禾的小姑，我想来了解一下，安星禾的学习情况。”
坐在靠窗的一个女老师抬起了头，微笑着朝门口走了过来。
“同志，您好！我是安星禾的班主任，我姓余。”
女老师上下打量了安如然一圈，心想这姑侄俩长得真是像呀，都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安星禾同学在学校表现很好，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她性格开朗，团结同学，尊敬老师，大家都很喜欢她。”
原来侄女儿上进，自己这个当姑姑的脸上也有面儿呀。
安如然在这里洋洋得意，不远处几个老师却在那里窃窃私语。
一个老学究模样的老老师，推了推眼镜，说道，
“安星禾同学的数学成绩还是需要加强，搞那么多文艺活动，是会耽误孩子的。”
“咳咳！”班主任余老师赶紧轻咳了两声，挡在了安如然和老学究之间，
“瑕不掩瑜嘛，老师们很容易对优秀的学生要求过高的。星禾姑姑，老师们这就要开始备课了，您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这个余老师怎么好像在下逐客令？
难道安星禾“优秀”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不急，她今天是来问——
“啊，我听星禾说，她的同桌厉泽言同学……”
“您是说，军校厉团长的儿子啊！”
厉团长？
“厉泽言同学非常聪明，学习也很勤奋，上个月才转学过来，刚开始跟不上大家的进度，这个月的月考就考到了年级前十名。可惜的就是，这孩子不会说话。不过两个孩子性格迥异，坐在一起，反而互补，可以互相学习，互相帮助，您就放心吧。”
这时，又有老师插话进来，
“他不是天生就不会说话。两年前，我见过这个孩子，他虽然话少，但绝对会说话。谁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说话了呢。”
走出学校。
安如然总结出了两点。
第一，厉战的儿子一定受到过什么心理创伤，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话。
第二，厉战己经当上了团长。
还有第三点，安星禾的学习成绩有水分！
回到家，大嫂陈莉莉正在餐桌上拿着账本算账，抓耳挠腮的怎么都算不明白。
看到安如然回来了，赶紧把她叫了过去。
“”小妹，你帮我看看，这笔钱怎么对不上呢？我算了三遍了！”
安如然拿过来一看，三五下就把账给对上了。
这个陈莉莉是数学白痴吗？
百以内的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
怪不得，老师说安星禾的数学成绩有待提高。
看来是有遗传因素在的。
她这个侄女儿怕不会是个美丽的小废物吧！
安如然边想着，边翻看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这厚厚的一个本子上面，80%记录的都是安家散出去的钱。
尤其是那几年，安家家底厚的时候。
什么张三李西都来安家借钱。
借了也不还。
安如尘还是个迂腐的性子，哪怕是家道中落了，也不愿意拉下脸皮去催债。
安如雪的大名最是显眼。
来投奔安家的三年光景，就从安家借走了2000块。
纺织厂女工安如然一个月的工资是60元，那么2000块就相当于她33.33个月的工资啊。
这还是明账上的，没记上账的呢？
少说也得有大几百块钱。
这钱想不还了，门儿都没有！
——
学校没有食堂，安星禾每天都要回家吃午饭，睡个午觉之后，再去上下午的课。
这不，安如然刚刚接上安星禾，就看到校门口外的台阶上，厉泽言席地而坐，在啃一张大饼。
厉战不来接儿子回家吃饭吗？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
安如然刚想开口，就看到自己的小侄女拿出了一个小本本，歪歪扭扭的写着，
“今天你又不回家吃饭吗？”
写完，递给了厉泽言。
厉泽言看了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闷头啃大饼。
那饼又硬又凉，嚼起来都费劲儿。
安如然欠身，边写边说，
“厉同学，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中午来阿姨家里吃饭好吗？”
厉泽言没有抬头，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是一滞。
随即却又继续啃饼，仿佛她们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是空气。
安如然的耐心可多不了一点点。
弯腰一手拉起厉泽言的胳膊，一手牵着安星禾，大步流星的朝家走去。
还不忘边走边说，
“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能听见。跟我回家吃口热乎的！这饼再吃下去，你小小年纪得了胃病，以后也得是我伺候你！”
厉泽言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但听到安如然的声音，却又放弃了挣扎。
三人回到家中。
“这是谁家的孩子？”
陈莉莉边端菜，边问道。
“厉战的。”安如然如是说。
“厉——战——？他有孩子？”陈莉莉瞪圆了眼睛。
“对呀，大哥没告诉你吗？他有个8岁的儿子，和囡囡是同学，还是同桌！”
“真额假额？侬莫要骗我！”
陈莉莉边说着，把安如然拉到了厨房。
一脸神秘兮兮的，还不忘张望外面的厉泽言，
“哦哟，这小毛头妈妈呢？伊是二婚头呀！第一趟讨的老婆到底做撒西啦，侬倒是问清爽点呀！”
“大哥都不晓得，我哪里会晓得啊，快点盛饭吧，回头我去问问看。”
“搞撒啦搞！”
陈莉莉一脸不高兴，可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给小妹泼凉水呀。
赶紧拉住安如然，
“有个小毛头，就有啦，要不然这种好事也轮不到阿拉头上呀。”
两人正说着， 就听餐厅传来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