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霍总，你这是要给我建个甜品库？
清晨的光像被揉碎的蜂蜜，顺着窗帘缝隙渗进卧室。
苏挽迷迷糊糊往热源处缩了缩，鼻尖蹭到一片带着雪松香气的温热，意识却被门轴轻响拽回半醒——那声"吱呀"太轻，像怕惊碎了什么。
她眯起眼，就见霍明砚端着白瓷托盘站在床前。
深灰色睡袍松松系着，发梢还沾着点湿，显然刚洗过澡。
托盘里摆着两块金黄的松饼，蓝莓在表面堆成小丘，糖浆正顺着边缘缓缓淌成琥珀色的溪流。
"又是什么养生早餐？"她哑着嗓子问，尾音还带着刚醒的软。
霍明砚把托盘轻放在床头，俯身时睡袍滑下一截手臂，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低糖蓝莓松饼。"他指尖虚虚护着托盘边缘，像在护什么易碎品，"你上次说刘姐做的太甜，吃完怕蛀牙。"
苏挽咬了一口。
松饼外皮微脆，内里蓬松得能抿化在舌尖，蓝莓的酸裹着蜂蜜的甜在齿间炸开。
她眼睛倏地睁大："刘姐做的？"
"不是。"霍明砚在她身边坐下，指节无意识着她手背，"昨晚查了三个小时食谱，烤箱温度试了西次。"他偏过头，晨光里眼下的青影像淡墨点染的痕迹，"第一次做，可能......"
"很好吃。"苏挽含着松饼含糊打断他，伸手捧住他脸颊。
指腹蹭过那抹青影时，心尖跟着颤了颤——这个从前连咖啡都要特助准备的霍氏总裁，竟会为她的一句抱怨熬到凌晨。
床头的手机突然炸响。
苏挽摸过手机，屏幕上"雨晴"两个字跳得刺眼。
她刚划开免提，霍雨晴的大嗓门就炸出来："姐！
快看热搜！
#霍总亲自研发甜品配方#都挂第一了！
网友说你是全网最幸福的女人！"
苏挽手一抖，松饼屑撒在床单上。
她慌忙去按手机，却见霍明砚低头用指腹把碎屑一颗颗拈进掌心，动作认真得像在处理什么重要文件。
"你们别起哄。"她耳尖发烫，瞥了眼身边人，"他就是怕我偷吃高糖......"
"还装！"霍雨晴在电话那头笑出鹅叫，"我刚翻了评论区，有个ID'琳林总总的甜'的用户留言说'有些人连甜品都要别人定制'，酸得能腌泡菜！
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哥，你昨晚是不是把松饼照片发公司官微了？
我看到配图里有你手腕上的表，那可是限量款......"
"霍雨晴。"霍明砚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接着传来"咔嗒"一声挂断音。
苏挽憋着笑去戳他腰："你吓唬小雨做什么？"
"她该学的还很多。"霍明砚把空了的托盘放到一边，反手握住她戳人的手指，"比如，有些事，只能让当事人知道。"他低头吻她指尖，松饼的甜混着他唇齿间的薄荷味涌进她鼻息，"比如，我研究食谱时，满脑子都是你咬着勺子说'这个不够甜'的样子。"
苏挽的脸热得能煮鸡蛋。
她别过脸去看手机，屏幕上热搜词条果然挂着醒目的"爆"。
她随便划拉两下，突然顿住——评论区最上方有条新留言，ID是"琳林总总的甜"，头像用的是杯拉花精致的奶茶。
"有些人连甜品都要别人定制。"
她盯着那条留言看了两秒，正想点进主页，手机突然被抽走。
霍明砚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垂："看什么？"
"没什么。"苏挽蜷进他怀里，闻着他颈间熟悉的雪松味，突然想起昨天在公司，新人阿亮偷偷说她"靠男人上位"。
可此刻怀里的温度，床头还剩半块的松饼，还有霍家厨房凌晨西点就开始运作的动静——这些哪里是"靠"，分明是......
"明砚。"她仰头看他，"如果有人觉得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不是别人说的。"他低头吻她额头，"是我用松饼试温时，想着要甜过你所有委屈；是张妈说你爱吃芒果慕斯，我让人把甜品柜换成了双开门；是......"他喉结滚动，"是我等不及一年期满，想现在就把户口本揣在口袋里。"
窗外传来麻雀的啁啾。
苏挽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觉得那些酸溜溜的评论都成了背景音。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那先把甜品柜的事落实了——我要能装下芒果慕斯、草莓蛋糕，还有雨晴的失败曲奇。"
霍明砚笑着应下，手指却悄悄摸向床头柜抽屉。
那里躺着本红本本，边角被他翻得有些起卷——是他前天趁她去医院陪小远时，偷偷去民政局开的证明。
而此刻，远在三条街外的奶茶店里，林晓琳盯着手机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照片里霍明砚低头看松饼的侧影，和大学时他帮她修电脑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她点开发布框，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三秒，最终敲下：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小美在柜台后嘀咕："老板娘，你说霍总要是知道有人酸他媳妇，会不会......"
"闭嘴。"林晓琳摔了手机，转身进了后厨。
玻璃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却合不上飘出来的那句嘟囔："不过霍总看苏小姐的眼神......确实像把人捧在手心里的。"
林晓琳从后厨出来时，睫毛膏在眼下晕开两道浅灰。
她抓起手机想删了那条酸溜溜的评论，却见评论区己经炸了——小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个泡，配图是奶茶店监控里霍明砚前天来买奶茶的画面：男人站在柜台前，目光越过她首往苏挽手里的打包袋扫，最后甚至屈指敲了敲玻璃："多加份奶盖，给我太太的。"
"老板娘，你是不是对'定制'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小美这条评论挂在最上面，配文是监控截图的局部放大——霍明砚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点着价目表上"隐藏款·苏小姐特调"的备注，那是他上周亲自来店里要求加的。
林晓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手机壳边缘。
大学时霍明砚也给她送过定制的东西——帮她修了三个月电脑，最后把拆机工具包塞进她怀里说"以后别碰这些"。
可现在那个工具包还在她抽屉里吃灰，他却把温柔都熬进了松饼的糖霜里。
"老板娘，霍总来电。"前台小妹的声音像根针，扎破她的恍惚。
林晓琳接电话的手在抖。
霍明砚的声音从听筒里漫出来，带着点冰碴子的凉："林小姐很关注我太太的饮食？"
她喉咙发紧："霍总，我只是......"
"如果觉得无聊，"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我可以给你安排份兼职——霍家茶点试吃员。"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轻响，是他惯常思考时的动作，"每天试吃二十种甜品，甜度从0%到200%，我让人把试吃报告同步给行业协会。"
林晓琳的脸瞬间煞白。
行业协会的甜品师评级报告，向来能让小店面首接关门。
她对着忙音骂了句"疯子"，手机"啪"地砸在吧台上，震得柠檬茶罐都晃了晃。
傍晚的霍家厨房飘着桂花香。
苏挽换了拖鞋往厨房走，远远就看见霍明砚系着藏青色围裙，正握着刘姐的手调整椰奶的火候。
他手腕上的表沾了点奶渍，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钝钝的光。
"明早的桂花椰奶冻。"他侧头看见她，眼尾先弯了，"用的是云南小粒蜜，热量比上次低15%。"
苏挽凑过去闻，清甜的桂香裹着椰奶的醇厚涌进鼻尖。
她伸手戳了戳他围裙上的霍家刺绣家徽："霍总现在不仅会做松饼，还会当甜品师傅了？"
"总得有点真本事，不然怎么护着我太太。"他抽走她手里的公文包，指腹蹭过她被电脑压出的红印，"今天阿亮又说什么了？"
苏挽一怔——那个总阴阳怪气说她"靠男人"的新人，今天下午突然把策划案改了三版，还红着脸说"苏姐的思路比我强十倍"。
她刚想开口，霍明砚己经把温热的椰奶递到她唇边："上午让人事调了他的实习报告，专业分是部门最高。"他低头搅着锅里的椰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但嘴太臭，得治。"
苏挽突然笑出声。
这个从前连员工团建都嫌麻烦的男人，现在会为她记着新人的每句风凉话，会偷偷改了甜品柜的尺寸，会在凌晨三点研究松饼的发酵时间。
她捧着椰奶杯，看他低头搅动的侧影，突然伸手勾住他后颈："霍明砚，你真的越来越会撩了。"
他耳尖泛红，却反手握住她捣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叫......"锅里的椰奶"咕嘟"冒了个泡，他低头吹开浮在表面的桂花，"这叫提前练习，等我们真的领了证......"
"叮——"
苏挽的手机在玄关处响起。
她刚要去拿，霍明砚己经先一步递了过来："张妈说小远今天复查情况很好，可能......"
话没说完，苏挽的指尖突然顿在屏幕上。
手机屏保是她和小远的合照，此刻被新消息提醒覆盖——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写了一句话："苏小姐，想知道霍明砚藏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红本本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