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契魔纹现幽冥 剑挑鬼面破杀局
沈知煦与苏青禾行至黑风崖时,山雨骤降。密林深处腾起腥雾,苏青禾忽然拽住他衣袖:"仙长,这雾...像是幽冥殿的'锁魂瘴'!"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从树冠跃下,为首者身披血色斗篷,面覆鬼面铜纹,正是幽冥殿的执法使。
"交出还魂草,可留全尸。"鬼面人声音如磨铁,袖中甩出三道锁链,链尖淬着幽绿毒光。沈知煦将苏青禾护在身后,短刃迎向锁链,却听"叮"的脆响——刀锋竟被锁链震得发麻,鬼面人臂甲上的魔纹赫然是高阶邪阵!
"是血契魔纹!"苏青禾惊惶低呼,"他们用活人精血祭炼法器,怪不得如此厉害!"沈知煦眸光一冷,想起死去的"舅舅"腕间若隐若现的血痕,原来幽冥殿的邪术,竟需以血亲为引。
鬼面人攻势如潮,锁链化作毒蛇狂舞。沈知煦且战且退,忽觉臂上红痣发烫——鬼面人每催动一次魔纹,他腕间的朱砂便加深一分,竟似有血脉共鸣!这诡异的联系让他分神,肩头被链尖划伤,毒血瞬间浸染衣襟。
"仙长!"苏青禾急忙掏出解毒丹,却被鬼面人一道邪力震飞药瓶。眼看沈知煦毒发将倒,鬼面人突然停手,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果然是你...沈家遗脉。"
沈知煦瞳孔骤缩。鬼面人左眼下方有颗与他 identical的红痣,只是颜色深如凝血。"你是谁?"他强运灵力压制毒素,短刃首指对方咽喉。
"我是你二叔。"鬼面人沙哑发笑,腐烂的脸颊抽动,"当年你爹带着你娘叛逃,我替他们受了三十道血契魔纹,如今...该你还了!"他扯开衣襟,胸口布满扭曲的血色纹路,每道都连着一枚活人指骨!
苏青禾吓得捂住嘴。沈知煦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原来阿娘说的"家族变故",竟是与幽冥殿有关!他爹作为殿主长子,竟为了凡子叛逃,而眼前这人,竟是替他们承受酷刑的亲叔叔。
"叛逃者的血脉,必须献祭给魔纹。"二叔猛地拍击胸口,所有指骨同时发亮,林间顿时响起无数冤魂惨叫。沈知煦腕间红痣如火烧般剧痛,竟不受控制地走向二叔,短刃从手中滑落!
"仙长!醒醒!"苏青禾捡起还魂草,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草叶上,猛地按在沈知煦眉心。还魂草的生机与少女的热血冲击着他识海,心魔雾中见过的阿娘虚影骤然浮现:"阿煦,别信邪术...你爹说过,心正则刃正..."
"心正则刃正..."沈知煦猛地咬破舌尖,在剧痛中夺回身体控制权。他想起老醉的酒、王大狗的笛、聚灵阵中万千执念——这些温暖的羁绊,才是他真正的血脉!
"我不是沈家遗脉,我是沈知煦。"他弯腰拾起短刃,掌心聚灵阵纹与腕间红痣同时发亮,金红双色光芒交织成盾,硬生生挡住二叔的血契魔纹。
"不可能!"二叔惊怒交加,催动所有指骨:"给我死!"无数鬼影扑向沈知煦,却在触及金红光芒的瞬间化为齑粉。沈知煦一步步逼近,短刃上凝结的不再是杀意,而是守护的决心。
"你守护的是邪术与杀戮,"他的声音穿透鬼哭,"而我守护的,是这人间烟火。"短刃出鞘,不再是凌厉的杀招,而是如老醉挥袖般写意,如阿娘缝补衣衫般温柔,却精准刺入二叔胸口魔纹的节点。
"呃啊——"二叔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口指骨寸寸碎裂。血契魔纹失去供养,化作黑烟消散,他腐烂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最终露出一张与沈知煦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眼中再无疯狂,只剩解脱。
"原来...不做邪修...这么轻松..."二叔咳出黑血,抓住沈知煦的手,"告诉...你爹...我不恨了..."说完便断了气,腕间红痣彻底褪色。
沈知煦松开手,看着二叔渐渐冰冷的脸,心中没有快意,只有沉重。苏青禾递过干净的布巾:"仙长,你腕上的毒..."他这才发现,随着二叔死去,臂上的毒伤竟自行愈合,红痣也恢复了淡粉色。
雨停了,林间弥漫着草木清香。沈知煦将二叔的尸体葬在歪脖子树下,用短刃刻下"沈仲之墓"。苏青禾默默采来野花放在坟前:"他最后...好像解脱了。"
"嗯。"沈知煦站起身,望向幽冥殿所在的方向。那里乌云密布,隐约有魔焰翻腾。他知道,与幽冥殿的恩怨远未结束,但他不再迷茫。
"走吧,去百草翁那里。"他对苏青禾说,掌心的聚灵阵纹与腕间红痣交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血脉与道心的抉择。
红尘路远,杀劫重重。但他己明白,真正的道,不在血脉传承,而在每一次挥刃时的初心。
他的刀,将为守护而举,为光明而斩。
至于那神秘的父亲,和幽冥殿深处的秘密,或许就是他下一段红尘修行的开端。
山风吹过墓碑,带走最后一丝邪煞之气。沈知煦握紧短刃,带着苏青禾走向朝阳升起的方向。
身后是血亲的墓碑,前方是未知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