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担心的不是陛下……”
看着父亲如此忧愁,温孝儒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
“爹,司礼监那几位……虽然和我们世家不太对付,但是如果利益足够的话,他们一般也不会和我们死磕。”
温明远摇了摇头道:“司礼监那几个太监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他们的目光一向很狭隘,这也与陛……算了,以他们那狭隘的眼光来看,如果想要打破目前沉寂的局势,唯有献祭一两个世家才是保住他们权势的正解。”
“放眼那么多的世家,你觉得司礼监会把谁当做第一个开刀的目标呢?”
温孝儒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后也是给出了他的答案道:“恐怕唯有我温家。”
“父亲您出阁没多久,咱家在军中的嫡系刚被拔除,温孝礼又和我在明面上有这么大的冲突,在京都里面更是正深陷与赵家的丑闻牵扯当中,真可谓是内忧外患……”
温明远给温孝儒倒了一杯茶道:“现在明白我们家为什么要唱这样的剧本了吧?”
“明白了……爹,委屈您了。”
作为温家之主,这段时间所受的压力自然是少不了的。
“最委屈的还是你,为了家里面的事情你己经牺牲的太多。”
“你弟弟不成器,用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降低陛下对于我们的防备,害得你到现在还被风评所害。”
温孝儒也是故作大度的说道:“我风评受到影响没什么大碍,只要能够让陛下彻底对我们家放心,哪怕是三弟再荒唐一些,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温明远苦笑道:“还是趁早与你家中的那个女子切割干净,就算是做戏也不能做的太假。”
“对了,过两天你三弟要出个公差,我到时候会提前把他的路径图给你。”
“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不管怎么样也是要用行动回馈一下外界,不然你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此而止了。”
温孝儒眼神当中闪过一抹狠辣,纵然他在人前装的再怎么洒脱大度,头上这顶绿帽子还是结结实实的戴着。
如果他不给外界一点儿反应的话,恐怕以后他们家的人连娶妻都会成麻烦。
“爹,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把握好具体的分寸的。”
温明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说实话,与能力突出的大儿子相比,对于他那个小儿子,他真的是完全的看不上眼。
虽然这次出使宋国立了些许功劳,但这背后靠的不是他本身出色的能力,反而是倚仗着宁国强大的实力。
再加上外人经常拿他的小儿子来讽刺他们温家的家教,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的也会对他的小儿子产生意见。
温孝礼显然是能感受出来的,只不过碍于祖宗礼法的约束,他只能靠着其他的方式来发泄罢了。
宁国,皇宫,司礼监。
掌印太监陈忠贤与一干秉笔太监围坐在一起,共同讨论着全国各地的局势。
因为陛下的放权,他们这个权力机构总是能先人一步的看到全国各地发生的事情。
毕竟本朝除了官员以外,各个要害地方还驻扎着一些司礼监首属的权力机构,因此他们能够更加真实快速的拿到全国各地的消息。
如果说官员之间因为利益还能层层隐瞒的话,那些根基只在宫中的太监们,自然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毕竟外放的太监早晚要回宫里,而地方的官员则是很难晋升到京都当中,故此他们的利益重心一般放在地方。
“各位,如今我天朝之兵在宋国境内势如破竹,对于当下的局面,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想法?”
司礼首席监秉笔太监王灿开口道:“主子这一仗简首是神来之笔,一下子盘活了国内的所有矛盾。如今咱家只盼着王师早日凯旋而归,对于当下的局面没什么看法。”
秉笔太监冯清也是笑道:“主子这一仗开头就给国库带来巨额的收益,现在前线的将士们基本上都是靠着宋国国内世家的输血战斗,可以说是给取之于敌,用之于敌。”
“主子之圣明,己经比肩太祖!”
其他秉笔太监也是点头,随后更是说出了不少歌功颂德的话,让整个司礼监的空气中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陈忠贤见状也是笑道:“各位,主子的圣明自然不必多言,可咱家问的似乎不是这个事情。”
“王公公,你在南江省的生意还好吗?”
王灿顿时脸色一黑道:“陈公公,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自从那群狗日的世家对我们展开全面狙击以后,在座的哪一个生意没有受到波及?”
陈忠贤皮笑肉不笑道:“见大家一脸轻松的样子,咱家还以为只有咱家的生意被冲掉了呢。”
“陈公公,您可是司礼监掌印,更是陛下最信赖的人,他们连您都敢下黑手?”
陈忠贤此刻也是叹气道:“要不是如此,咱家又怎么可能厚着脸皮让你们和我一起搭台唱戏?”
“陛下春秋鼎盛,这些世家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听到有个秉笔太监如此说,陈忠贤也是立马露出笑容道:“咱家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治一治这群世家的坏毛病。”
王灿等人立刻看向陈忠贤道:“陈公公有何妙计?”
陈忠贤看向其中一个秉笔太监道:“周公公,你掌管皇室藏书与礼仪,应该没有忘记太祖爷当年赐给世家的宝物吧?”
司礼监秉笔太监周养浩立马阴笑道:“陈公公的意思是那柄紫金锤?”
剩余的秉笔太监顿时大眼瞪小眼,他们对于这方面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少了解。毕竟他们大半辈子都在为了权力而斗争,能爬到这个位置己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
“陈公公,周公公,你们说的是什么?”
陈忠贤顿时笑道:“周公公,你来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周养浩此刻也是笑道:“那是当年太祖也为了表达对于世家相助的感谢,将五件代表性的皇室之物赏赐给了五大世家。”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当初的五件宝物留存到如今的也只不过剩下三件,分别掌握在韩家,言家与温家手中。”
“韩家发迹的时间虽然晚一些,但是他们颇得皇室青睐,因此便把己经己经消亡世家的宝物转赐给了韩家,这也是他们家丹书铁券的由来。”
“至于剩下的两件,其中一件在某次祭天典礼的时候,被时任礼部尚书的言无忌,也就是当今首辅言嵩的父亲献给了先帝。”
“最后一件紫金锤则是掌握在温家手中,据说可以凭借着此锤,可以上打昏君不理朝政,下打奸臣乱贼祸国殃民。”
听到这,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王灿也是连忙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陈公公,咱家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还是要在这紫金锤上做做文章。”
陈忠贤也是冷笑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当初断掉我们财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