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琪弯腰捡手机时，指腹擦过冰凉的金属外壳，秦队长的短信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因首播刚放松的神经里。
屏幕上“艺人黑化计划表”七个字泛着冷光，她想起上周被人往猫碗里投巧克力的监控画面，想起粉丝会上突然涌来的“卖惨营销”恶评，想起昨天热搜上那篇“林一琪耍大牌推掉公益活动”的通稿——原来不是巧合，是精心编排的戏码。
“要凉了。”张青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带着点清浅的笑意。
林一琪抬头，见他抱着猫咪，保温桶的白汽从指缝里钻出来，在晚霞里散成薄雾。
最胖的橘猫正用肉垫拍他的下巴，他也不躲，任由猫毛沾在浅蓝衬衫上：“再发愣，圆子该成浆糊了。”
她喉咙突然发紧。
上周推演时，她看见过这一幕的另一种可能——张青站在急救室门口，手里攥着空的猫条包装袋，眼睛红得像浸了血。
而此刻他发梢落着碎金，连耳尖都被暖光染成淡粉，像颗裹着糖衣的药丸，甜得让人想咬一口。
“来了。”林一琪应着，却没接保温桶，反而拽住他衬衫袖口往沙发带：“先帮我看样东西。”她点开秦队长刚发的加密文件截图，计划表第一页的“制造健康危机”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你说，她怎么就笃定我会中招？”
张青把猫放到地毯上，三只毛团立刻滚成一团。
他凑近屏幕时，林一琪闻到淡淡的柠檬草香——是他常用的洗手液味道。“因为你总把心软写在脸上。”他指尖点着“利用宠物制造同情”那行字，“上周粉丝送的猫爬架里藏巧克力，你第一反应是担心其他粉丝效仿，不是查是谁送的。”
手机在此时震动，程舟的视频邀请弹出来。
林一琪刚接通，就看见经纪人的脸占满屏幕，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顾明远刚才在董事会上被当众打脸！
林芷若那通电话被录音了，她威胁说手里有顾氏资助黑稿的转账记录——“
“叮——”
推演模拟器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林一琪瞳孔微缩，这是完成反套路任务后的升级提示。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视网膜边缘浮起半透明的界面，“指定人物推演”的选项闪着银光。
“我去趟洗手间。”她对张青比划了个手势，闪身进了浴室。
反锁门后，她在心里默念“指定林芷若”，界面立刻跳出滚动的黑色字幕：“目标人物48小时内与程舟通话3次，最后一次通话内容：‘只要你帮我联系林一琪，我可以提供顾氏违法证据换减刑。’”
冷水扑在脸上时，林一琪突然笑了。
原来林芷若早就在找台阶下，之前那些狠辣手段，不过是赌她沉不住气先崩溃。
而现在——她用指腹抹掉镜面上的水雾，镜中少女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该我出牌了。”
两小时后，林一琪坐在律所会客室，对面的王律师正用丝帕擦额角的汗。
她面前摆着杯没动过的茶，推演画面在脑海里快进：王律师会在第7分钟提到“林小姐宽宏大量”，第12分钟暗示“减刑需要诚意”，第15分钟......
“林小姐，你的情况我们都很同情。”王律师果然开口了，“小周（林芷若）也是被人蛊惑，若能得到您的谅解书......”
“谅解书我可以签。”林一琪打断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夹，“但我要顾氏近三年所有艺人操控案的转账记录，包括具体执行人的名单。”她看着王律师瞳孔微缩，知道自己踩中了对方的七寸——林芷若根本没告诉律师，她的“筹码”早被警方掌握。
“您这是......”
“王律师。”林一琪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甜得像含着颗糖，“您该清楚，现在能救她的不是我，是那些证据。”她想起推演里王律师接到林芷若电话时的慌乱，补充道：“对了，顾总刚才让人通知您，说‘别被林一琪套话’——您猜，他为什么这么急？”
王律师的喉结动了动。
林一琪看着他摸出手机又放下，最终咬了咬牙：“我需要三小时整理资料。”
“好。”她站起身，发梢扫过椅背，“三小时后，我让助理来取。”
出律所时，暮色己经沉了。
张青的车停在街角，驾驶座车窗摇下，橘猫正把脑袋探出来冲她“喵”。
她拉开车门，副驾上堆着一摞案件资料，最上面压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香薰：“这是？”
“防毒香薰。”张青发动车子，“配方是查了二十篇论文调的，能检测空气中的微量毒素——上次猫爬架的巧克力味，我总觉得不对。”他忽然笑出声，“你上次吐槽我像兔子，现在知道了吧？ 兔子的嗅觉可比猫灵。“
林一琪捏起香薰罐，罐底贴着张小纸条，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推演值消耗过度会头疼，这个能舒缓神经。”她喉咙又开始发紧，却故意翻着资料吐槽：“张医生，你这是要转行当特工吗？”
“不转行。”张青把车停在小区楼下，转头时，路灯正好照亮他眼底的温柔，“当后勤。”
程舟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台里刚通知，《舞动星途》下周进总决赛！
导演组说要给你加个‘反套路特辑’，你看......”
林一琪望着车外的万家灯火，忽然想起今早推演里的画面：舞台中央的追光灯下，她举着奖杯，张青站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举着应援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林影后最棒”。
“接。”她对着电话笑，“顺便帮我联系几个做数据的朋友，我想做个粉丝经济的纪录片——这次，我要自己写剧本。”
张青没说话，只是把香薰罐塞进她手里。
林一琪下车时，听见他轻声说：“原来你早就推演过这一切吧？”
夜风掀起她的发尾，远处的写字楼亮起星星点点的光。
林一琪捏着香薰罐往楼道走，手机突然弹出新的推演提示：“检测到《舞动星途》总决赛相关事件，是否消耗推演值模拟？”
她没急着点确认。毕竟——
有些惊喜，亲自经历或许更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