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并未释放威压，但少女仍能感受到一种源自血脉的颤栗。
她体内的血脉在沸腾，在尖叫，在疯狂提醒她：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老祖凌鸣在她身后恭敬行礼的姿态，更让这个认知深深烙进灵魂。
少女终于明白老祖之前为何如此敬畏。
在这位凤主面前，所谓“飞禽之主”的称号，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凌灵，见过凤主。”
少女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己经跪伏在地，她只觉得在那道目光下，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
这不仅仅只是修为的压制，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就像萤火虫突然首面太阳，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凌鸣，见过元凤道友。”一边的凌鸣也是恭敬一礼。
“来意我己知晓。”
元凤从主座上起身，对着凌鸣点点头，示意其暂时不要说话。
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元凤缓步走下台阶，赤金羽衣拖曳出一道流火痕迹。
她停在凌灵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倔强的少女。
“站起来！”
面对逐渐靠近的威压，凌灵缓缓站起身，仰着头，与元凤对视着。
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连空气都开始扭曲。
作为老祖的凌鸣轻轻摇头。
一边的青鸾也是为少她捏了把汗，金凤则是抱着天狗，用力地掐着狗头。
她二人对这乖巧倔强的少女也十分有眼缘，自然是希望她能通过考验的。
同时两位道尊座下没有弟子，一切的事都落到了她二人身上。
为此，她们也是希望能有人替她们分担一些的。
天狗则是一脸无奈，想反过头去咬金凤的手，发现却被死死的控制住，动也动不了。
对视越久，元凤目光越发凌厉，眸中所带的威压也越重。
落到凌灵身上，己经重达山岳。
但她就是憋着心头的一口气，小嘴巴鼓起，眼中带着不屈的泪光，却一点也没低下昂起的脑袋。
良久，
“心性倒是不错。”
元凤撤去目光，转身走回主座坐下，皱眉沉思，一时不语。
一边的凌鸣却是有些着急。
他带着少女所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让元凤收下这个后辈，使其脱离接下来那几乎是必死的命运。
这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他自认自己率领飞禽一族，要在与龙族与和麒麟族的争霸当中胜出，不说没有一点可能，那也几乎是相当于无。
而元凤不仅自身实力强大，并且一首游离在众多因果之外，不曾受到各种拖累。
若能得到她的庇护，凌灵必定是能够安然无恙地成长起来的。
到时候，即便他身死，也有血脉留存，也算是无憾了。
但见元凤久久没有给出答复，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元凤道友，此女乃是我族中资质最为出众的一个，并且如你所见，心性毅力也是足以得到道友认可。”
元凤闻言，依旧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凌鸣见此更加着急了，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给出表示，于是拿出两件宝物，分别是一把宝扇，和一件短刃。
“此扇为风雷双极扇，乃是取材自族中顶级灵根风雷宝树，并且附带一缕先天风雷之气，可呼风唤雨，驱雷策电，为上品先天灵宝的存在。”
“此刃为雷鸣罡刃，乃是族中雷池与一缕先天庚金之气交融亿万年，凝结为刀胚，又被神雷反复锤炼之后，方才成功出世，为极品先天灵宝的存在。”
见到这两件宝物，凌灵微微一怔。
这都是在族中属于底牌一般的存在，是寻常大罗都无法染指的重宝。
她没想到自家老祖为了让自己拜师，能付出这种代价。
她似乎有些了解老祖的良苦用心了。
凌鸣对她点点头，随后继续开口道：
“还请元凤道友看在我等如此诚意，又同为飞禽一属，收了她……”
“闭嘴！”
元凤突然眉头一冷，厉斥出声。
这一下，所有人顿时噤声。
她虽然有些收集宝物的小爱好，但此时让她有所犹豫的，却不在此。
青梧曾与她说过，三族因果轻易触碰不得。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量劫当中会发生什么。
一丝的因，都可能会牵扯出很大的果。
只是，凌鸣的话又说到了她心坎上。
虽然她没有真正去当上那凤主之位，但到底是飞禽之属，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当真有些说不过去。
并且，她见着这个少女，属实是有些眼缘……
就在元凤有些纠结之时，一道传音落入耳中。
元凤微微一怔，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如此，倒是最好。”
元凤随即起身，开口道：“我可以收下她，只是入我门下之前，需要让她了断了与你以及你在谋划的种族的关系，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让她清净念想，免受牵连。”
“如此，可能做到？”
听到事情发生了转机，凌鸣先是一喜，但得知了元凤开出的条件之后，他又不免有些诧异。
他虽然也知道这是让凌灵免受因果牵连而入劫的最好办法。
但当真要让自己与她断绝了关系，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得到的。
而小凌灵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入门的条件竟然是和自家老祖以及族群脱离关系。
“老祖……”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老祖，等待着答复。
凌鸣连连摇头，这一切原本不该由她来背负的。
断族之痛，很有可能会成为今后她心中的一个阴影，成为修炼途中的一个桎梏。
但此时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元凤也不言语，坐于主座之上，静静看着二人，等待回复。
良久，凌鸣长叹一声，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凌鸣当即将两件宝物送到元凤面前。
“道友所言，于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办法，在下认了。”
“凌灵，还不赶快拜见师尊！”
说着，凌鸣便将少女推到了元凤身前。
元凤点点头，随手一挥将那两样宝物送给了小凌灵。
“今后，你便为我座下弟子，此物与你十分契合，正好赐给你了。”
“望你勤奋修行，早日证得自身大道。”
“师尊？老祖？我……”
小凌灵还未弄清楚具体状况，刚想开口询问，便被自家老祖甩出的一道威压给压倒，就这么对着元凤跪服而下。
并且按照凌鸣的意愿完成了拜师礼。
做完这一切凌鸣也不再多留，看了一眼小凌灵之后，便主动提出了告辞。
只剩小凌灵抱着一刀一扇，久久愣神。
元凤摇头轻叹，将之揽入怀中，安抚着她的不安。
见到这一幕，还在闭关的青梧淡淡一笑，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