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啊!娘不是在做梦吧!”沈老太激动得声音发颤,眼眶瞬间泛红,粗糙的手紧紧攥住女儿的衣袖。
“当然不是了,娘!”沈娇娇清脆地应道,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亲昵地挽住母亲的胳膊,“走,我们先去看看大嫂和二嫂卖得咋样了!”她豪气地大手一挥,晶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后我们就——痛痛快快地买买买!有钱了不消费可不行!她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母女俩亲热地依偎着,一路说说笑笑。
醉仙楼二楼雅间,两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男子正斜倚在雕花木窗边,饶有兴致地俯瞰着楼下街景。
其中一位身着锦蓝云纹长衫、面若冠玉的公子季宴礼,边说边“唰”地一声潇洒地展开手中那柄精致的玉骨折扇,慢条斯理却又带着几分刻意风流地轻摇了几下,“现在小村姑都这么有胆识了吗?怪哉怪哉!”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和玩味,故作姿态地摇摇头。
旁边那位身着玄色暗金纹劲装、气质更为冷峻的男子路云深,薄唇微勾,发出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轻笑声,“呵,是比京城里那些被规矩框得死死的所谓闺秀名媛们,有趣生动多了!” 方才沈娇娇与王掌柜那番不卑不亢、机敏伶俐的谈判,他们可是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那份爽利劲儿和清晰的头脑,全然没有乡野农女惯常的怯懦瑟缩。
“大嫂,二嫂,你们卖的咋样啊?”沈娇娇和沈老太回到摊位,“小妹,己经剩的......”
“小妹!娘!全部都卖完了!你们是不知道啊!刚刚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我们带了那么多卤肉,还有糕点!才过了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全部卖完了!好些人都没有买到!昨天应该多买一下下水卤着的!白白损失了好些银子!唉!”赵翠英话还没说完就被兴奋的陈芳芳打断。
这可是她的高光时刻!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铜钱!虽然不是进了她的口袋,但是经过她的手啊!
沈娇娇看着一脸激动的陈芳芳,笑了笑,“那我们收收东西,把东西放在大头叔的牛车上,然后再去买些日常用品,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吧”沈娇娇把王掌柜给打包的包子分给赵翠英和陈芳芳。
“哈!还有肉包子吃啊!”陈芳芳满脸笑意的接过包子。
“小妹这包子咋比我们上次买的还要好吃!”赵翠英尝了几口说道。
“能不好吃吗!这包子在酒楼可是卖五文钱一个的!可不能跟普通包子比。”沈老太一脸你俩没见识的表情。听到这话,陈芳芳三下五除二的把手里的包子塞嘴里,“小妹啊,再给我一个!”沈娇娇一脸好笑,又一人给了一个。
......
“掌柜的!上等精米,来两石!白面,来三石(文中一石=120斤)!玉米面、豆子各来一石!还有那陈米一石!”沈娇娇清脆的嗓音在粮铺响起,一口气报出的数量让原本懒洋洋拨算盘的掌柜惊得抬起头。
“姑……姑娘,您确定?”掌柜看着她们朴素的衣着,有些迟疑。
“确定!现银结算!但是我们买这么多,掌柜的可得给我便宜些!”沈娇娇拍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银光闪闪,分量十足。
“好嘞!好嘞!快!给贵客装粮!”掌柜立刻换上最热情的笑脸,伙计们手脚麻利地开始称量。
掌柜则是算盘打得手指头飞起!“贵客,共计七两467文,给七两450文就好了!”
沈娇娇把十两银子递给掌柜,“好勒,找你二两550文!”掌柜一脸笑意,这可是大客户啊!
沈老太,赵翠英和陈芳芳都被沈娇娇的大手笔惊到了!
“娘嘞!七两银!娇娇啊!是不是买太多了!”沈老太看着沈娇娇付钱一脸心疼!
赵翠英和陈芳芳也一起点点头,别说七两银,她们连银子都没见过!
“不多的,娘,粮食多买点才安心,反正不会坏。”沈娇娇觉得他们一家十西口人,吃不了多长时间的。“掌柜的,先在你们店里面放着,我们再去买买其他的,你们待会给我送到城门口啊!”
“那是自然的,客官,粮食就放放心心的放在店里面吧!”掌柜忙不迭地应道。
到了县城里平价又实惠的“简衣坊”,各色布匹琳琅满目,里面还有成衣卖。沈娇娇大手一挥:
“娘,您喜欢这个枣红色暗纹的细棉布吧?做身新衣裳,又舒服又体面!来一三丈!给爹就买这个藏青色的细棉布吧!我就要这淡青色印花的吧!”
“大嫂,这块靛青色的细棉布,耐脏又舒服,你和大哥一人做身新衣裳!二嫂,这块蓝色的提花棉布鲜亮,给你和二弟!”
“还有这个细软的桃红色棉布,给花儿、小星、小晴她们几个丫头做衣服,穿着好看舒服。再来匹浅蓝色的细棉布,给西元他们也做身衣服。这个耐磨的深蓝粗布,给爹和哥哥们下地干活穿,来一匹!”
“对了,再扯两匹细白棉布,做里衣!再扯些做被套床单的布!”
沈娇娇指点江山般,精准地为全家老小都选定了布料。沈老太,赵翠英和陈芳芳摸着光滑的布料,笑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她们嫁进来后第一次穿全新的、不是补丁摞补丁的衣裳!
“哎哟,姑娘真真是孝顺啊!老夫人生了一个这么乖巧伶俐的女儿,以后可要享福了!简衣坊掌柜看沈娇娇买这么多小的合不拢嘴,毕竟灾荒年,可没有什么百姓来买布匹,“这细棉布都是一个价,现在便宜得很只卖10文钱一丈!平时都卖12文的!共计一两一百文!虽然说不能给你们便宜些,但是,这两袋碎布头可以送给你们!做些鞋面啥的都是够够的!”
本来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还不给便宜点,沈老太还满脸不乐意,但是接过碎布头一看!好啊!这些碎布头有些都是脸盆大一片,拼拼凑凑都可以给孩子做一身衣服了。
沈老太瞬间眉开眼笑,“行行行,谢谢掌柜啊!”照样把东西放在店里面。
几人又来到了杂货铺,给几个侄女买了几朵鲜艳的绢花,头绳,给沈西元几个侄子买了木雕的小马。
也给两个嫂子买了两根精致的木簪子带着点小装饰,一根也要六十文!
赵翠英拿着簪子,手都在抖,眼圈瞬间红了,“小妹!这……这……太贵重了!”自己都是随便拿了根树杈盘起来的,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看的木簪子!
陈芳芳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拿着簪子翻来覆去地看,恨不得立刻插头上,“哎呦!真好看,真好看,谢谢小妹!谢谢小妹!”他看向沈娇娇的眼里,第一次充满真切的感激和亲近,之前那点小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