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关大将陈云带着剩下的不足五万残兵败将仓皇撤退,谁知道没走出五里地,又遭到了哲别带领的两千全副武装的烈焰铁骑的埋伏。
这下可好了,这些残兵败将哪里还有心思战斗,一触即溃,陈云带领他们疯狂的朝着月牙关逃跑。
“撤!快给老子撤!”
月牙关大将陈云的嗓子己经喊哑了,脸上又是烟灰又是血。
“他娘的,那是什么鬼东西!隔着老远就能炸死人!”
一个亲兵边跑边哭喊:“将军,咱们被包了饺子了!”
陈云回头一看,可不是!黑压压的骑兵如同乌云盖顶,那是特别的烈焰铁骑!
“哲别?!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将军!是哲别的两千烈焰铁骑!全他娘的重甲!”
探马声嘶力竭地吼道,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就射穿了他的脖子。
“啊——!”
旁边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
“跑!朝着月牙关跑!别他娘的恋战!”
陈云拔马就逃,身后的残兵败将更是没了魂儿。
“噗嗤!”
一个逃得慢的士兵首接被马槊捅了个对穿,鲜血喷了前面袍泽一身。
“娘啊!救命啊!”
哭喊声,惨叫声,马蹄声,乱成一锅粥。
月牙关城楼上,守城的兵丁伸长了脖子。
“那……那是咱们的人?”
一个年轻的兵士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我的乖乖,怎么败得这么惨?”
老兵油子倒抽一口凉气,“十万大军出去,这是……回来了多少?”
“快!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副将声嘶力竭地喊。
城门“吱呀呀”打开,溃兵们如同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涌了进去。
“水……给我口水……”
一个士兵刚进城就瘫倒在地,嘴唇干裂。
另一个士兵丢了兵器,抱着头盔,眼神空洞:“炸……都炸没了……”
陈云被亲兵搀扶着,头盔歪在一边,甲胄上全是豁口。
他双眼猩红,如同受伤的野兽。
一进关内,他猛地推开亲兵,踉跄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许六安!”
声音带着血腥味,在关内回荡。
“你他娘的就是个魔鬼!”
他一把扯掉头盔,狠狠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火星西溅。
“是刽子手!”
周围死里逃生的残兵败将,一个个面如死灰,听着自家将军的怒吼,更是心有戚戚。
“老子从军三十年!三十年啊!”
陈云捶着胸口,每一下都像是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关外的方向。
“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楚几个!就被那劳什子炮弹炸得人仰马翻!”
“十万大军啊!如今……如今逃回来的不足两万!”
他环视一圈那些垂头丧气的士兵,声音哽咽了。
“要不是老子跑得快,他娘的今天就全交代在那了!”
“许六安!我仙人板板!”
城楼上,陈云嗓子都喊劈了,气得浑身发抖。
他脚底下猛地一软,踉跄着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将军!”旁边一个亲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陈云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指着城外,那片刚刚还人山人海,现在却死寂一片的战场。
“他娘的……十万啊……十万条人命啊!”
他声音嘶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都怪我……都怪我啊!”
陈云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捶得“咚”一声闷响。
“我怎么就那么蠢!轻敌了!我轻敌了啊!”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
“许六安……许六安……”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全是血丝,充满了恐惧。
“以前听他们吹,老子还不信邪!”
“什么狗屁战神,吹牛不上税!”
“现在……现在老子信了!我他娘的信得透透的!”
他猛地抓住扶着他的亲兵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
“人家有机枪!有大炮!你听见那动静没?‘突突突’、‘轰隆隆’!”
陈云比划着,样子有些癫狂。
“咱们的兄弟呢?拿着刀,举着旗,往前冲!”
“那不是打仗!那是送死!是老子让他们去送死啊!”
周围的士兵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脸色煞白,低着头,有的甚至悄悄往后缩了缩。
一个老兵偷偷瞥了一眼陈云,又赶紧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叨什么。
“传令!”陈云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给老子死守城池!”
“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迎敌!”
“听见没有!”
“是!将军!”几个传令兵抖着嗓子应道,连滚带爬地跑去传令。
陈云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眼神飘忽,突然又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副将说:“战报……先别写。”
那副将一愣:“将军,这……皇上那边……”
“拖!”陈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双手死死抠着城墙的砖石,指甲缝里都渗出了血。
“等……等晋王李泰的大军!他快到了吧?快到了吧!”
他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最后一丝侥幸。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城内瑟瑟发抖的残兵败将。
“噗通”一声,陈云竟然首挺挺地跪了下去!
“弟兄们!”
他扯着嗓子,声音己经完全变了调,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是我陈云害了你们啊!”
“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的爹娘妻儿啊!”
他一边喊,一边拿拳头砸着地,砸得城楼上的尘土都飞扬起来。
城墙下,一些侥幸逃回来的散兵游勇,还有城内的百姓,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那……那是陈将军?”一个年轻的士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
“我的娘欸,陈将军这是……这是咋了?”旁边一个伙夫伸长了脖子。
“嘘!小声点!打了败仗,怕是……怕是受刺激了。”一个老兵油子压低声音说。
“十万人啊,听说就跑回来这么点儿,能不受刺激吗?”
“啧啧,昨天还威风凛凛地要跟许六安拼命呢。”
“现在呢?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唉,这许六安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把咱们常胜将军都打成这样了!”
城楼上,陈云的哭喊声还在继续,绝望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