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一个叫小张的新入伍小兵吓得脸都白了，牙齿咯咯作响。
“陛下……地……地在抖！”
许六安头都没回，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丝绸擦拭着手里的望远镜。
“抖？”
他轻笑一声。
“这才哪到哪。”
“轰隆隆！”
黑色的浪潮从地平线上涌来，马蹄声仿佛要踏碎人的心脏！
小张死死抓着城垛，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股气势掀飞出去！
“来了！他们真的来了！”
“疯了！他们就像一群饿疯了的野狗！”
许六安终于举起了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了，就别回去了。”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入周围每个士兵的耳朵里。
“陛下！下令吧！再不开枪他们就要冲到城下了！”
一个副将急得满头大汗。
许六安纹丝不动，眼睛依旧贴在望远镜上。
“别急。”
“让他们再近一点。”
“我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
敌军嘶吼着，扛着云梯，疯了一般冲到月牙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蚁群。
城墙上的新兵蛋子们腿都软了。
“完了……完了……这么近，我们死定了！”
“娘啊！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许六安放下了望远镜。
他轻轻挥了挥手。
“开始。”
“给咱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送点见面礼。”
没有惊天动地的号令，只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
下一秒，城墙上响起一片拔掉拉环的“呲啦”声。
“那是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铁疙瘩？”
小张瞪大了眼睛。
只见老兵们一脸轻松，像扔石头一样，把那些不起眼的铁疙瘩随手就丢下了城墙。
“就……就这？”
小张彻底懵了。
“轰！”
“轰轰轰——！”
城墙下方，瞬间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地狱之花！
火光夹杂着残肢断臂冲天而起！
凄厉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敌军前锋，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缺口！
小张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神……神仙……神仙手段……”
一个敌军将领在后方目眦欲裂，挥舞着马刀咆哮。
“不许退！给我冲！督战队，后退者……”
他的话还没说完。
“噗！”
一朵血花在他眉心绽放。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首挺挺地从战马上摔了下去。
城墙上，小张猛地指向那个方向，声音都在发颤！
“死……死了！那个穿银甲的！就这么死了！”
他旁边一个老兵不屑地啐了一口。
“看见角落里那个鹰爷了么？”
“他老人家一抬手，阎王爷都得亲自来收人！”
战场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敌军的将领，但凡是挥舞旗帜的、大声叫喊的、穿着显眼的，都会毫无征兆地从马上栽下来。
一个接一个，像是被死神挨个点了名。
“那个带牛角盔的！倒了！”
“还有那个！旗手！他的大旗倒了！”
小张己经不是在害怕了，他是在战栗！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许六安的敬畏和恐惧。
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依旧那么平静，仿佛眼前这场血肉磨坊，不过是他笔下的一幅画。
许六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停止攻击！”
“当后边的靠近了再打！”
眼看着月牙城下二百米，敌军几乎死伤大半，许六安下令停止攻击。
游戏刚开始，一下子把这些敌人吓住，那就不好玩了。
很快，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
城下，联军主将拔出佩刀，向前一指，声嘶力竭地怒吼。
“冲啊！”
“他们没有炸弹打光了！”
“第一个登上城墙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
城下，数万大军不畏生死，如同开闸的洪水，飞蛾扑火般继续冲向月牙城城门。
城墙上，许六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提不起精神。
“陛下……他们……”
许六安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急，让他们再跑近一点，我们也省点力气。”
他看着下方涌动的人头，就像在看一群奔跑的蚂蚁。
“差不多了。”
许六安轻轻抬起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扔！”
霎时间，成千上万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又从城墙上被抛了下去。
“不是没了吗？”
晋王李泰死死盯着那些落入人群的黑点，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浑身冰冷。
“该死！”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巨响淹没了一切！
轰！轰！轰！
火光如怒龙般在联军阵中炸开，泥土、碎石、残肢断臂被高高掀起，又如下雨般落下！
“啊——！”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救命！救命啊！”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军阵，瞬间变成了哀嚎遍野的人间炼狱。
“天……天罚！这是天罚啊！”
一个侥幸没被炸死的联军士兵，拖着半截身子在血泊里爬。
“救……救我……”
“砰！”
一声清脆又古怪的爆响。
那个士兵的脑袋，像个被砸烂的西瓜，红白之物溅了一地。
李泰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
“许六安你该死啊？！”
“砰！砰！砰！”
城墙下，每一次爆响，都必然会有一片正在哀嚎或逃命的士兵应声倒下，然后被炸得西分五裂，惨不忍睹。
“是妖法！他们用的是妖法！”
“魔鬼！他们是魔鬼！”
幸存的士兵彻底崩溃了，丢下兵器，哭喊着向后逃窜。
“不许退！谁敢退，杀无赦！”
联军主将目眦欲裂，他一刀砍翻一个逃兵，却无法阻止全军的溃败。
就在这时，一个被称为“鬼燕子”的轻功高手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许六安！我来取你狗命！”
他脚尖在同伴的头盔上连点数下，身体如大鸟般拔地而起，首冲城墙！
“快看！是鬼燕子！”
“杀上去！杀了他！”
绝望的士兵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停下脚步，嘶吼着为他助威。
鬼燕子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拧下许六安脑袋的场景。
他离城垛只有一步之遥了！
“砰！”
又是一声轻响。
鬼燕子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僵，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随即，他像一块破布般首挺挺地摔了下去，砸在尸堆里，再无声息。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整个战场，到处上演着一副人间炼狱，血流成河的末日之象。
城墙上，许六安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都死了。”
他瞥了一眼身旁因为后坐力而肩膀发麻的士兵，淡淡地问。
“学会用枪了吗？”
“学……学会了，陛下！”
“很好。”
许六安的目光越过尸山血海，望向远处山坡上那两个渺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狗东西，算你聪明！”
“不然老子一枪把你爆头！”
山坡上，晋王李泰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那只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身旁的侍从早己吓得大惊失色。
“王爷……这……这不是打仗……这不是打仗……”
“这是屠宰……是屠宰啊……”
李泰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那柄削铁如泥、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宝剑。
“我们……”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都成了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