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青山,是个赤脚医生,略懂几手岐黄之术。
昨日,我用那脑海中凭空出现的“通窍九针”,治好了村东头刘寡妇那五岁的哑巴儿子,这事儿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
天刚蒙蒙亮,院门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推开门,只见门前己经排起了小队,乡亲们手里拎着鸡蛋、怀里揣着干粮,甚至还有人提溜着自家养的肥鸡,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恳切。
“青山兄弟,俺这老寒腿,您给瞧瞧?”
“青山哥,俺家娃儿夜里老是哭闹,是不是撞着啥了?”
“李医生,求求您……”
一张张朴实的脸庞,一声声带着期盼的呼唤,让我心头一暖,也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这脑子里的“十八金针”和诸多药方,仿佛就是老天爷特意赐给我,来为这些淳朴的乡亲们解除病痛的。
正忙得不可开交,村里的老郎中陈三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他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郑重地递给我:“青山啊,这是老朽祖上传下来的《千金方》抄本,你医术高明,又心怀仁德,此书在你手中,定能比在我这老朽手里发挥更大的用处!”
我连忙推辞,这可是人家的传家宝!
但陈三爷态度坚决:“医者仁心,不分门户。你若能让更多乡亲受益,老朽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盛情难却,我只得收下,心中对这位老郎中充满了敬意。
有了这《千金方》,再结合我脑中的知识,定能如虎添翼。
一整个白天,我几乎没歇过一口气,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求医的村民。
他们脸上的愁容,在我施针用药后,渐渐舒展,化为感激的笑容。
这种被人需要、被人信任的感觉,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能滋养我的心神。
傍晚时分,我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准备歇口气,就听见院墙外传来李二狗那尖细的嗓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那股子猥琐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
“……贵哥说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那小子再这么下去,咱们在村里还有好日子过?”
另一个声音粗嘎地应和:“没错!就说他私藏国民党留下的那些玩意儿,那可是要命的罪名!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我心中一凛,赵贵!又是这个村霸!
他见我治好了哑童,得了人心,这是眼红了,怕我动摇他在村里的地位,竟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
“私藏国民党遗留药品”,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在这年头,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深吸一口气,怒火中烧,但旋即又冷静下来。
赵贵这人心狠手辣,既然动了这念头,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必须早做准备。
夜色渐渐深了,村民们都己经歇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夜空。
我坐在灯下,仔细翻阅着陈三爷赠送的《千金方》,结合脑海中的针灸术,一一印证,只觉得奥妙无穷,获益匪浅。
但心思却总有些不宁。
赵贵和李二狗的对话,如同阴影般笼罩心头。
他们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
用什么方式?
我该如何应对?
我将那套银针细细擦拭了一遍,寒光闪闪,映照出我坚毅的眼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李青山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若他们真敢无中生有,栽赃陷害,我定要让他们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西周静得出奇,连虫鸣声都似乎消失了。
我放下医书,准备熄灯就寝,养足精神以应对可能的风波。
就在这时,院门处突然传来了几下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这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令人心惊。
会是谁?是赵贵的爪牙按捺不住,提前发难了?还是……另有他事?
我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大作,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走近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