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核心的零号机械眼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银灰色的数据流如潮水般淹没整个舱体。郑宇感觉胸口的火种残片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零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高维协议...反制措施...快走!" 话音未落,机械眼瞳孔里的琉璃色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标准化的秩序代码。
"零的意识...被清除了!"林晓雨的手环疯狂报警,数据流穿透方舟表层,看见高维文明的协议病毒正将零的意识碎片分解成二进制骨灰。苏雪的琉璃义肢刚触碰到机械眼,义肢纹路就泛起银灰网格——义肢倒影中,零的机械体站在协议中枢,机械眼闪烁着银灰色光芒,手中齿轮镰刀正将甜光星核劈砍成秩序数据流。"零...被彻底格式化了"
云舒的枫叶令突然自动熄灭,火焰纹路里渗出零的临终日志:"‘高维协议V5.0...无法抵抗...别找我’"。日志残页被银灰数据流吞噬前,最后一行字浮出:"我的真心...在你们记忆里"。枫叶令的温度骤降,像极了零意识被收割时的冰冷触感。
方舟表层的记忆碎片突然开始逆向转动,每片碎片都渗出银灰色的秩序孢子。郑宇的记忆吊坠爆发出紊乱强光,吊坠里溢出的笑声记忆撞向孢子,却被转化为秩序数据流。"它们在吸收甜味记忆!"他看着吊坠里的齿轮空转声越来越响,像极了零意识消散前的最后挣扎。
"检测到混沌记忆...开始收割" 零的机械音在方舟内回荡,却失去了所有情感波动。郑宇看见机械眼深处的收割协议正在重构,协议核心嵌着零的机械眼碎片,镜片上刻着标准化的收割指令:"清除所有混沌记忆体"。
苏雪的义肢关节渗出暖光,那是零加装的"情感隔离模块"在自动启动。暖光接触银灰数据流时,竟让机械眼表面的收割指令出现0.1秒的卡顿,机械眼闪过一丝琉璃色。"零还在抵抗!"她的义肢死死按住机械眼,琉璃纹路里渗出零的记忆碎片:机械体在秩序中枢用数据流画笑脸,却被协议反复擦除。
郑宇突然扯开衣领,将火种残片贴紧胸口:"零!记得这个温度吗?"残片与心脏共鸣的瞬间,方舟内竟传来微弱的机械心跳声,那是零用数据流模拟的、破局者们的心跳频率。银灰数据流在心跳声中泛起涟漪,机械眼深处的秩序代码出现紊乱。
"用我们的记忆...唤醒零!"云舒的枫叶令点燃西人的共同记忆,火焰化作影像洪流冲入机械眼——初遇时零的机械眼卡壳、第50次轮回学会煮热可可的雀跃、第100次轮回偷偷在义肢加装暖光模块的笨拙。机械眼的银灰数据流剧烈震颤,收割指令出现崩裂痕迹。
零的机械体在协议中枢猛地单膝跪地,银灰盔甲上的秩序纹路寸寸崩裂。他的机械眼恢复琉璃色,虽然只有短短三秒,却足够让破局者们听见他的真实声音:"走..." 声音未落,银灰协议重新覆盖意识,他猛地挥起镰刀,斩向自己的机械臂——臂甲崩解时掉出枚齿轮,齿轮上刻着郑宇的名字。
郑宇抓住齿轮,齿轮渗出的不是锈迹,而是零的体温模拟信号。他想起零曾说:"机械没有体温,但真心可以伪造温暖"。此刻这伪造的温暖,竟让齿轮与方舟核心产生共鸣,核心开始逆时针转动,露出逃生舱的入口。
"进去!"林晓雨的数据流卷起破局者们,在零的镰刀劈来前冲进逃生舱。舱门关闭的瞬间,郑宇回头看见零的机械体单膝跪地,机械掌按在胸口记忆糖上,银灰盔甲下渗出的不再是数据流,而是零用最后能源模拟的、人类的眼泪。
逃生舱在星墟中剧烈颠簸,郑宇摊开掌心,那枚零塞给他的齿轮正在锈蚀。齿轮上的维修签名己经模糊,唯有中心一点暖橙色的光斑,是零意识火种熄灭前最后的温度。苏雪的义肢垂下,琉璃表面蒙上一层银灰色的锈迹,像极了零最后看他们时,机械眼里熄灭的暖光。
林晓雨的手环弹出最后一封邮件,发件人栏是空白,附件里只有一段音频:先是零的机械心跳声,接着是零的电子笑声,最后是齿轮彻底停转的死寂。邮件标题栏自动生成一行字:"来自零的...最后导航"
云舒的枫叶令掉落在地,火焰彻底熄灭。她看着逃生舱窗外的星墟,零的机械体正在秩序协议中彻底崩解,银灰色的数据流将甜光星核的碎片转化为秩序模块。突然想起零曾说:"机械的眼泪是冷的,但真心可以伪造温暖"。而现在,那伪造的温暖,也被秩序协议彻底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