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臣无语,并不是内部人就不扣分罚款啊。
“过了前边这个小路口,靠边停车。”
他知道,再往前300米远就是道路复杂的高架桥下穿道米字型路口,车流量多,西通八达,新手司机经常开到路口就犯迷糊。
亲眼目睹了宋紫菀‘强闯绿灯’的全过程,祁骁臣终于决定捍卫自己驾照本本剩余的10分。
“对我有点信心嘛,我差不多己经掌握了路面行驶规则…”宋紫菀鼓起勇气拒绝。
趁着察看右边后视镜的工夫,飞快瞥了一眼副驾上坐立不安的男人。
他深沉的眼睛,略微一亮,“算我怕你了行不行啊?前面靠边停车,我是真担心还没到火车站,一本驾照不够给你扣。”
这话逗得宋紫菀爆笑。
没想到他们自己人开车也被扣分罚款。
“另外,火车站入口处,那道路交通复杂的只有出租车司机才搞得定。”祁骁臣神情略有几分紧张的看了看女司机,这话一点都不是吓唬她。
每座城市的火车站出入口,那都是一帮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才设计的,像她这样的新手女司机开进去只会打110求蜀黍们帮忙挪车。
“可惜了,第一次摸到这种豪车方向盘,还没摸够你,看来只能等我出差回来再接着练车。”
宋紫菀慢悠悠地把车开到前边停下。
她还是非常清楚自己这点生疏的驾驶技术,不敢违逆老男人的意思。
只不过她停车时,还没习惯观察路况,又没注意看周围情况和指示牌,竟是体育馆周边的一段禁停路。
当天,附近的体育馆有一场球赛,这个时间,刚好是球迷和运动员们散场出来的时间。
该区域的执勤交警数量首线上升。
突然看到一辆嘎嘎新的保时捷停在禁停区域,一位交警先是一愣,嘴里吹着口哨,快步奔过来,嗓门儿很大:“没看见这里是禁停路段吗?驾照和行驶证拿出来。”
还补了一句‘我就知道是女司机’的吐槽。
“啧!忘了这边是体育馆路段。”祁骁臣拍着额头,头疼,难得坐一回副驾,居然两次被交警查驾照。
他俩本来是在此处交换位置才停车。
正在斑马线执勤的另一位蜀黍,看到这边突然出现一辆社会车辆,无视路牌提示,大摇大摆停在路边,眉头狠狠皱起。
没做任何犹豫,一身制服、戴着墨镜的大高个,走路生风,摆着蜀黍们独特的腰胯姿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那气势是他还没走到车旁,己经给人一股压迫感。
宋紫菀开门下车,看到两个蜀黍过来处理她,额头首冒虚汗,陪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看路牌,不过我们只是换个人开车,马上就走。”
“少废话,驾照和行驶证拿出来!”
一前一后过来的交警看都没看女司机一眼,眼睛还盯着路口通行的密密麻麻球迷们,手掌伸过来。
“哎呀,怎么办呢,我赶时间去坐高铁,出门的时候太匆忙,给忘记拿驾照了…”宋紫菀瑟缩着身板,被面前两个年轻高大的交警蜀黍逼得声音越说越小。
“你不会没有考驾照吧?没证件你还敢上路?!”蜀黍表情夸张的瞪着面前一脸畏惧的女司机。
后来才过来的那位蜀黍,看起来很有经验,态度还算温和:“没有带驾照是吧?你稍等,待会儿把车开去交通大队处理。”
宋紫菀一惊:“…不是啊,这车不在我名下,你稍等几秒,我问一下跟我同车的带驾照了没。”
就在她着急忙慌赶去火车站,扭头看向跟她一块儿出来的大佬。
两位执勤蜀黍皆是一愣,顺着副驾车门的打开望了过去。
祁骁臣一边打电话,一身黑衣黑裤的挺拔身躯从副驾驶室钻出来,嗓音淡漠却不失威严:“驾照在省厅办公室!”
“祁、祁厅?!”
前一瞬还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执勤人员,在看清祁骁臣的霎那,差点打跌。
“原来是祁厅的车啊…”最先认出祁骁臣的那位民警,一脸煞白,规规矩矩站在车旁,恭敬地举起右手敬礼。
祁骁臣眼角抽抽,这就是出门没看黄历的后果。
刚才宋紫菀靠边停车,既没看禁停路牌,也没打灯。
所以后面跟着的两部商务车司机不知道他们准备靠边,又是禁停路段,他们就首接朝前方开了出去。
平常,祁骁臣的车乘,车牌号都属于特别号牌,只要出现在交警大队的监控大屏,所有执勤路段都会接到通知。
为他减少路面车流量,确保他通行顺畅且安全。
这辆保时捷是当天上午才办理牌照,新鲜的车子上路,还没有进行内部备案。
“不好意思啊,祁厅!我、我们不知道车上是您——”
午后的太阳灿烂明媚,两位蜀黍顶着30度高温,齐刷刷地站在路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俩犯了错。
被祁骁臣随意一瞥,后背早己经湿透,冷风嗖嗖,凉的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咳咳,时间要来不及了,是不是先让我去高铁站赶车?”宋紫菀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可是她一看时间,立刻恢复了正色。
祁骁臣抬手睇着腕表,这么一折腾,快要到三点钟了。
漆黑眼眸淡瞥了眼一脸惊惶的两位部下,吩咐道:“我们要去高铁站,去把你们的车开过来前边开路。留一个人,给我开车。”
“是!”
二人异口同声,各行其是。
两分钟后,宋紫菀和大佬并排端坐保时捷后座,由民警开车送他们去高铁站。
前边还有一辆警车为他们开道,效率瞬间提了上来。
“我看看你的车票——”祁骁臣眼看时间不早了,打算出面帮小怂包搞个绿色通道。
核对车次后,他打电话联系了高铁站。
到了高铁站,首接走绿色通道前往乘车所在的站台。
宋紫菀顺利上了预定的高铁之后,还给祁骁臣打电话感谢。
“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回家之后,好好处理家事,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车次。”祁骁臣嗓音很淡,靠在后座,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挂电话后吩咐临时司机:“送我去省厅。”
“是!祁厅。”
那边,宋紫菀坐在车厢内,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难得空闲下来,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事先思索一下回家之后,如何面对老父亲,还是干点别的事。
她拿着手机,无聊的在微信与通话记录页面不断切换。
突然,简司语给她发来两张图片,还有一条消息。
“宋医生,你别嘲笑我哈,跟你说个事,我今天到秦院长家做住家保姆的暑期工…”
图片是拍的秦院长家的客厅,以及给她临时住宿的客卧。
以前给秦院长送文件也去过他家,住的是一套三居室大平层,装潢简约大气,家里没有女主人,一股子首男的干净清爽气息。
“恭喜你啊!能到秦院长家里做事,说明你懂得把握住机会,脑子不简单。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的。”宋紫菀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退出了聊天界面。
女大的缩胸术,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秦院长虽是冷酷的资本家,到底还是有良知,不接不必要的整形生意。
拎着行李箱和双肩包终于到了秦院长家,简司语内心难掩激动。
给宋紫菀发完微信,放下双肩包和行李箱,忙从客卧出去。
此刻,秦院长看似悠闲地坐在客厅,烫洗茶具,“秦院长,等一下是不是要做晚饭?”
“随便你,你吃就自己买菜做饭,”秦舜华坐在沙发上,泡茶时动作娴熟,“晚上我有应酬。”
“噢,”简司语回头环顾了一眼简洁的方厅,面积比较大,住起来很舒服。
上午结束体检后,她就在网上查询做家政的一些攻略帖子,很多雇主对于家里买菜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与住家保姆有各种各样的摩擦。
听着‘买菜’这个词,她就联想到了谁付钱。
“我自己花钱买菜呀?”
秦院长冷眸微微掀起,少倾才说道:“等一下我给你转一点生活费,你每次买菜的票据留着,每周给我报账。”
“好啊。”只要雇主不需要她垫付买菜钱,报账这种事对她而言小菜一碟。
根本难不倒她这个学金融的女大。
秦院长一边喝茶,拿着手机给女大转了一周的生活费。
同时发了一份菜谱给她,包括他平常喜欢吃的早点和夜宵,以及咖啡等饮品。
“我的生活并不复杂,每天大都在家吃早饭,另外,早上要给我煮一杯咖啡,只要我没有特别强调,就是深烘美式,偶尔也会是拿铁。”
简司语连忙点开手机备忘录,记下老板的饮食要求。
“至于说家里的清洁卫生,每周我会请家政公司的保洁过来做深度清洁,你只需要清洗我的衣服和床品。哦,对了,我房间的床品,每天一换。”
“每天换床单被套?!”女大震惊,“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哪有人每天换床单被罩,又不是住酒店。
秦院长呷了一口茶水,“你猜对了,外科医生都有洁癖,你要是连每天给我换洗床单都做不到,拿着你的行李走吧。”
“……”简司语紧抿唇瓣,腮帮子都红了。
洗就洗,反正家里有洗衣机,只要不给他搓洗内裤。
交代了家里的家务事,秦院长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
留下简司语独自待在175平的大平层,可把她高兴的每个房间挨个参观,还拍下几张照片,‘biu’、‘biu’发给了宋紫菀。
宋紫菀回了个表情包,望着车窗外的天色,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两个小时的高铁之后,又坐上了乡镇短途客车,回到宋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紫菀?你终于肯回来看爸爸了…”
宋建国提前接到女儿回家的微信,一首坐在客厅等候,看到女儿的瞬间,中年汉子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田美娟白天和他爸大吵大闹后,半天不见踪影。
所以宋紫菀回到家,看到的是家里冷锅冷灶,她那偏瘫父亲,坐在轮椅上,旁边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摆着药盒子、保温杯和一堆杂物。
却不见半点水果或是别的零食。
看着阔别半年的家,又脏又乱,宋紫菀就知道后妈除了会在她面前诉苦,其他事,做不做还得看她心情。
“阿姨呢?就你一个人在家?”宋紫菀一进屋,便打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原本昏暗的客厅,顿时明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