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阳光像杯摇晃的冰美式，在茶水间的马赛克墙面上泼出碎金。周明叼着吸管晃进茶水间，看见张全蛋正对着咖啡机扭来扭去，油头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蓝光——那发型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天线宝宝》。
“小周啊！”张全蛋突然转身，脸上堆出比电梯镜面还假的笑容，“来杯奶茶不？我新买的芋泥波波，可好喝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粉色杯套，袖口的“怕蟑螂”纹身又露出来半截。
周明挑眉：“张大师亲自冲的？荣幸之至。”他余光瞥见陈默抱着文件夹路过，后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奶茶杯底部有芯片，陆飞正在黑。”
林悦不知何时凑到咖啡机旁，紫色挑染发梢扫过张全蛋的西装：“哟，大师还会拉花？教教我呗，我只会画老板的大饼。”她故意把“大饼”二字咬得极重，指甲在杯壁敲出“哒哒”的节奏。
张全蛋强装镇定：“拉花讲究的是心诚则灵，就像对待工作一样……”他边说边往奶茶里倒粉色液体，动作之隐蔽，堪比谍战片里的特务。
周明接过奶茶时，杯底的芯片突然发出轻微震动。陆飞的消息弹出：【己植入胡言乱语病毒，三、二、一——】
“噗通！”周明突然拍桌，塑料吸管被咬得变了形：“吴总监是宇宙超级大帅哥！”他站起身，声音洪亮如晨会喊口号，“他的发际线是时尚前沿！地中海是智慧的光圈！”
整个茶水间瞬间凝固。正在接水的行政王姐手一抖，把枸杞撒了一地；实习生小李嘴里的三明治“啪嗒”掉在地上，蛋黄酱在瓷砖上画出滑稽的笑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全蛋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诚实药剂怎么会……”
“吴总监的每句黑话都是智慧结晶！”周明继续输出，双手捧心状望向天花板，“狼性文化是成功密码！无偿加班是福报前兆！”
“噗——”林悦刚喝的奶茶喷在墙上，紫色珍珠顺着马赛克缝隙往下滚，“明哥这是被夺舍了吧！”她掏出手机开始录像，镜头扫过张全蛋煞白的脸。
陈默推了推眼镜，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病毒运行日志：【胡言乱语模式己启动，当前输出关键词：彩虹屁、反逻辑、商业互吹】。他悄悄给周明发消息：【建议申请最佳员工表演奖】。
“够了！”张全蛋猛地拍向咖啡机，却触发了蒸汽开关，滚烫的奶泡喷得他满脸都是，“你、你明明喝了诚实药剂！”
周明假装迷茫地眨眼：“我喝的是奶茶啊，张大师亲自调的，说能提升职场幸福感。”他举起空杯，杯底的芯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难道……大师想害我？”
“不是！”张全蛋慌忙摆手，假发在奶泡的重量下歪向一边，露出斑秃的头顶，“是你……你肯定动了手脚！”
“天呐，”林悦故意拔高声调，“反整蛊专家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吴总监知道吗？”她的美甲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公司群立刻弹出#张全蛋投毒未遂#的话题，附带周明捧心喊口号的视频。
茶水间外，陆续有人探进头来。实习生小王举着手机：“明哥，你刚才那声‘帅哥’把我手机震飞了！”财务部的小吴憋着笑：“吴总监在18楼都听见了，现在正往这边赶呢！”
张全蛋的额头沁出冷汗，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暗影会发消息：【计划失败，目标有黑客支援】。刚点发送，就看见周明冲自己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他的聊天界面。
“张大师，”周明慢条斯理地说，“下次发消息记得关定位，你现在的坐标……”他故意拖长声音，“在茶水间第三块瓷砖下方，深度5厘米。”
林悦笑得前仰后合，把周明的彩虹屁片段剪辑成音频：“家人们，这就设为公司彩铃！以后每次打电话，都能听见‘吴总监最帅’循环播放！”她点击保存，手机里立刻传出周明的魔性喊声，吓得路过的保洁阿姨差点打翻水桶。
吴德的怒吼从走廊传来：“张全蛋！你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他己经冲进茶水间，西装领带歪得像条死蛇，“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
“——是宇宙超级大帅哥！”周明适时补刀，林悦的彩铃应声响起。吴德的脸瞬间涨成紫薯色，他转身想走，却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整个人摔进张全蛋怀里，两人一起跌进堆满奶茶杯的垃圾桶。
“哈哈哈哈哈哈！”林悦的笑声盖过了咖啡机的嗡鸣，她举起手机首播：“家人们，年度职场喜剧大片开播啦！主演：吴德和他的假发小弟！”
周明摸出薄荷糖塞进嘴里，甜味混着茶水间里的奶香味，竟有种奇异的畅快。他望着垃圾桶里挣扎的两人，想起陆飞说过的话：“整蛊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手在笑声中自我瓦解。”而现在，这个瓦解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