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吴德卧室的皮质床头突然震动，像条被踩中尾巴的蛇。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摸到手机，屏幕蓝光刺得眼球生疼——27条未读脑波通知像27只嗡嗡叫的蚊子，在锁屏界面上跳踢踏舞。
【员工王芳：想带薪拉屎但怕被抓，于是在厕所玩俄罗斯方块，现在最高分是999】
【实习生小王：摸鱼打游戏被老板发现怎么办？急，在线等】
【匿名用户：老板秃头的样子像蒲公英，一吹就散】
“砰！”吴德气得把手机砸在枕头上，地中海发型被汗水黏在头皮上，活像块泡发的紫菜。他喘着粗气坐起，目光扫过床头的监控屏幕——那是连接公司的实时画面，此刻正显示着周明的工位，那小子居然在工位上搭了个帐篷，里面透出微弱的手机光。
“喂？张全蛋！”吴德抓起座机话筒，声音里带着凌晨三点的沙哑和愤怒，“你不是说手环系统万无一失吗？为什么我现在能收到这些鬼东西？”
话筒里沉默三秒，接着传来含混的嘟囔声：“奶茶……珍珠……想喝奶茶想喝奶茶……”
“你他妈喝醉了？”吴德差点把话筒捏碎。
“不、不是……”张全蛋的声音突然清晰，带着哭腔，“我的手环也被黑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喝奶茶’，根本停不下来！吴总监，我怀疑周明会巫术！”
窗外突然滚过闷雷，吴德望着监控屏幕，看见周明从帐篷里探出脑袋，对着镜头比了个耶。他浑身发冷，这才想起——工位的监控摄像头，早在三天前就被周明用贴纸改成了表情包图案。
“叮——”手机又弹出新通知。吴德咬着牙点开，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员工周明：陆飞说张全蛋的假发该换了，建议买带生发液的款式】
“啊啊啊啊！”吴德抓起枕头砸向监控屏幕，却触发了智能台灯的感应，暖黄色灯光突然亮起，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张牙舞爪的大猩猩。他喘着粗气，看见自己腕上的手环正在发出红光，屏幕上显示：【检测到老板崩溃情绪！建议立即辞职】
与此同时，23楼的茶水间里，林悦正盯着电脑屏幕笑出眼泪。她面前的“摸鱼热力图”上，红色区域像泼墨般扩散，最浓的一团赫然在吴德办公室位置，配文“老板才是最大摸鱼王”的抖音视频己经播放了87万次，评论区全是“建议查查老板”“原来领导都在摸鱼”的留言。
“明哥，快来看！”她冲着周明的帐篷喊，“小李剪的《打工人の深夜独白》破百万了！”
帐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明探出半个身子，黑客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电脑光：“里面有我的脑波吗？”
“必须有！”林悦点开视频，实习生小李的配音响起：“家人们，这是老板昨晚收到的脑波合集——”画面切换成吴德手机锁屏的截图，配上《忐忑》的BGM，“想带薪拉屎”“想摸鱼打游戏”的字样跟着节奏跳动，最后定格在“老板秃头”的吐槽，弹幕瞬间爆炸：“笑到打鸣！”“建议老板去植发”。
凌晨西点，吴德终于忍无可忍，抄起高尔夫球杆冲向公司。他踢开办公室大门，却发现工位上摆满了“摸鱼奖杯”——用奶茶杯、薯片罐和打印机墨盒堆成的金字塔，最顶端是个卡通秃头玩偶，手里举着“最佳摸鱼王”的牌子。
“周明！”他的怒吼惊醒了值班的保安，却看见监控画面里，周明正在茶水间煮泡面，旁边的林悦举着手机首播：“家人们，老板凌晨来公司抓摸鱼啦！可惜我们都在——带薪熬夜！”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陆飞发来消息：【听说吴德昨晚被脑波逼疯？附赠《老板静心指南》，记得让他听听】 附件是段音频，点开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摸鱼无罪” t，混着《好运来》的旋律。
吴德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腕上的手环突然发出“滴——”的长鸣，屏幕显示“系统崩溃，建议重启人生”。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晨光，想起昨晚张全蛋最后的哀嚎：“吴总监，我们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而此刻，茶水间里的周明咬断一根泡面，望着手机里#吴德的午夜脑波#的热搜，嘴角扬起笑意。他知道，这场午夜脑波大作战，不过是00后职场整蛊宇宙里的一颗小流星——但足够让那些试图用监控锁住年轻人的老板们，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当打工人的脑洞开始发光，任何监控都照不亮他们想摸鱼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