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一声凄厉到极致、仿佛能将灵魂都撕裂的尖叫,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 “唰” 地一下,陡然划破了深秋那寂静且透着彻骨寒意的夜空。这声尖叫,仿佛拥有某种强大的魔力,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在整个宅院里来回穿梭、久久回荡,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镇南将军府后院的正房内,床上躺着正在生产的将军夫人,只见她本就苍白得如同薄纸的脸色,在那昏暗如豆的油灯映照下,愈发显得脆弱无助,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灭。然而,她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却似蕴藏着一股顽强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人们对这季节寒冷的感知。
“用力!夫人,再用力啊!小少爷就快出来了,您一定要撑住啊!” 一位身着嬷嬷服饰的妇人,神色极度紧张地守在床前。她顾上自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洇湿了衣领。手里拿着手帕帮床上的妇人擦拭着汗水,嘴里还不停鼓励着生产的妇人。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那晃动扭曲的影子,在墙壁上肆意舞动,为这原本就气氛凝重的房间,又增添了几分诡异与阴森。
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几欲作呕的浓重血腥气,与苦涩刺鼻的药味交织在一起,愈发让人感到压抑。产妇那急促得如同密集鼓点般的喘息声,和榻前众人此起彼伏、带着惊恐与焦急的喊叫声,共同交织成一种令人近乎窒息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几个年轻的侍女在一旁手忙脚乱地递送着热毛巾和汤药,她们那稚嫩的面庞上写满了担忧与恐惧,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深深惶恐。此刻的她们,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不知所措。
产妇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仿若能看见皮下那青色的血管。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颗汗珠如同晶莹的珍珠,却无法掩盖她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她死死咬着牙关,嘴唇都己被咬得泛白,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身体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脆弱而无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一股狂暴的劲力在肆意攒动,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正试图将她的身体生生撕裂,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
“再来!夫人,再用一次力啊!” 接生嬷嬷也是心急如焚,声音中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呼喊着。她的眼神紧紧盯着产妇,仿佛要用目光给予她最后的鼓励。床前的嬷嬷也紧握住产妇的手,仿佛要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对方,以此来给予她力量。
“哇哇......” 终于,随着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啼哭,婴儿呱呱坠地。产妇如释重负,那紧绷己久的神经瞬间放松,然而她那早己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的大厦,缓缓地倒向了床铺。
“快给夫人喂一些参汤!” 屏风后的大夫,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他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听到婴儿的啼哭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色稍稍缓和。随后,他赶忙上前,手指轻轻搭在床上产妇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只见大夫眉头紧锁:“快,快,夫人腹中还有一个孩子。” 大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焦急地大声喊道。
“怎么会……” 刹那间,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也在此刻停滞。原本洋溢在众人脸上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得粉碎,如同五彩斑斓的泡沫,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死寂与恐惧。
嬷嬷和侍女们的身体瞬间僵硬,眼中的光芒也从满心的期待陡然变为惊恐万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她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整个房间仿佛陷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渊。
刚刚才稍有缓和的气氛,霎时间又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慌意乱的慌乱与不安。嬷嬷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地盯着产妇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干涩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一个侍女在慌乱中,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汤药罐, “哗啦”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大夫的额头上,冷汗如注般不停地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顾不上擦拭。手指搭在妇人的手腕上,随着脉搏跳动的频率跳动,他的表情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愈发沉重而压抑,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千斤的重量,让人感到无比的窒息。
“夫人,快醒醒,还有个小少爷没出生呢,您还不能睡呀!” 刘嬷嬷心急如焚,一边焦急地摇晃着床上产妇的身子,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慌乱,仿佛这摇晃能让夫人立刻恢复力气,重新振作起来。
“嬷嬷,嬷嬷,孩子,还好吗?” 夫人悠悠转醒,虚弱地问着身边的刘嬷嬷,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那声音中带着对孩子深深的牵挂,即便自己己虚弱到极点,心中所想的仍是孩子的安危。
“夫人,快用力,小少爷还在肚子里,您快用力。” 刘嬷嬷此刻无暇回答夫人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夫人,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在祈求夫人一定要坚持住。
听到嬷嬷的回答,床上的产妇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根青筋都仿佛在诉说着她此刻的艰难与顽强。随着她的用力,第二个孩子也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声微弱却带着生命力的婴啼,轻轻地传入了妇人的耳中。
妇人听到这啼哭声,身子重重地砸回到床榻之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却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柔,带着对两个孩子深深的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满足,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
“不好!夫人大出血了!” 接生嬷嬷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告,让人毛骨悚然。
大夫连忙放下手中刚刚接过的婴儿,还来不及检查婴儿的身体情况,转身搭上将军夫人的脉搏。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产妇那冰凉如霜的手腕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