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叶绾绾穿着染血的孝衣,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呼啸的风声,那风声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灵。
“霍衍,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她知道霍衍去了县城,此刻她无比渴望他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望着窗外,想象着霍衍回来的场景。他一定会温柔地安慰自己。
但是又想到今天叶父说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她彻底击垮——他们让她和叶贵冥婚。
“谁能救救我?谁能帮帮我?”叶绾绾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染血的孝衣。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恶毒,想将她推进火坑。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霍衍,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我……”她此刻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霍衍身上,希望他能像英雄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带她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她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力量,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援手。
“不!我绝不能任人摆布!”叶绾绾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火焰。她不要被活埋,她还小,还有好多好多的时间。
“霍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自救。”叶绾绾强忍着泪水,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她知道,现在不能冲动行事,必须冷静下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办法。
她开始在屋里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来防身或者逃跑的工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她从来都不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手里的人,除非他有利可图,就像小时候为了能吃饱而缠上霍衍。
估计连霍衍都不知道,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村子里长得好看且能力强的人。霍衍虽优秀,却也不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同样他可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就像曾经的叶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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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黑暗,微弱的月光照进来,带来一丝清冷的光晕,却无法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叶父坐在凳子上,月光照到他的半张脸上,显得他整个人阴暗得如同从深渊爬出的恶鬼。那半张脸扭曲变形,眼眶深陷,眼中满是疯狂与仇恨。
叶贵是他的独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如今孩子没了,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叶母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那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灵魂己经随着叶贵的离去而消散。
“贵儿走了,我这后半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呆呆地坐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我唯一的儿子没了,都是这叶绾绾害的!”叶父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在他扭曲的思维里,叶贵的死和叶绾绾脱不了干系。他觉得叶绾绾就是个灾星,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家里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贵儿,爹会为你报仇的,那些害你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疯狂又狰狞的模样,仿佛一个随时会爆发的恶魔——叶林可不简单。
另一边,叶绾绾绕着屋内摸索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又孤独,投在斑驳的墙上,像一只被困住的瘦弱野兽。
她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孝衣早己被冷汗浸透,那些人随时可能闯进来将她拖走。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牌,月光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在玉牌上,依稀能看到玉牌上面的图案和字,一面刻着不知名的花,花瓣蜷曲舒展,似在月下轻舞;一面刻着“绾绾”二字,笔画苍劲又带着几分温柔。
其实她本来不叫绾绾,而是叫小桃,五岁之前都是叫小桃。叶父叶母不识字,但知道这个玉牌是个好东西,金贵得很,于是满心欢喜地打算把这个好东西留给自己的儿子。谁知道后来叶贵竟偷偷将这个玉牌给了叶绾绾,还像个小大人似的嘱咐她不能让父母知道,也是从那时起,她就改名为绾绾了。
对于叶贵的离世,她并非不难过,毕竟以前叶贵对她可好了。那时,叶贵就像一束光照进她灰暗的生活。他会耐心地教自己识字,手指在书本上轻轻划过;会抄学院的书带给她看;还会偷偷给她好吃的,那甜甜的糕点、香香的果子,是她童年里最珍贵的回忆,他就像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上了私塾之后,叶贵就变了,变得讨厌她。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厌恶。
也是因为叶贵讨厌她,所以叶母开始“挑剔”起来,鸡蛋里挑骨头,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对。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叶贵讨厌她,哪怕叶贵不讨厌她,叶母也会找茬,似乎看她不顺眼早己成了习惯。最后到了叶贵考上童生后,叶母就更不许叶绾绾接近叶贵,仿佛她是会玷污叶贵前程的污点。
想到这些,叶绾绾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玉牌上,她轻轻抚摸着玉牌,仿佛能感受到叶贵曾经的温暖,可如今,一切都己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