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蝉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林七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张姨,我回来了。”
一位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七夜回来啦,快,绿豆汤刚晾得差不多了。”
“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燕无敕身上,带着一丝好奇。
“我的朋友,燕无敕。”林七夜介绍道,语气平静。
“朋友好,朋友好!”张姨热情地招呼道,
“快进来坐,我去给你们盛汤。”
燕无敕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视了一下堂屋。
除了那张照片,屋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老旧的木制家具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空气中除了绿豆汤的香甜气息,还有淡淡的皂角味。
小糖豆拉着他的衣角,仰起小脸问道:“哥哥,你也是七夜哥的朋友吗?那你会陪我玩翻花绳吗?”
燕无敕一怔,看着小女孩期待的眼神,竟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他穿越前的身份让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和杀伐决断,
这种纯粹的童真,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幽暗的记忆。
“他有正事要忙。”林七夜端着两碗绿豆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用盲杖轻轻点地,准确无误地将一碗放在燕无敕面前的桌子上,另一碗递给了小糖豆,
“小糖豆,这是你的眼药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哦!”小糖豆接过药瓶,又看了看燕无敕,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好吧,等七夜哥忙完了,我们再一起玩。”
张姨也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放在林七夜手边:“七夜,这是你的。今天太阳毒,多喝点解暑。”
她看向燕无敕,笑着说:“这孩子,眼睛明明好了,非说蒙着舒服。我劝了他好多次了。”
燕无敕端起碗,绿豆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喝了一口,甜度适中,冰凉爽口。
林七夜没有搭话,只是拿起勺子,慢慢地搅动着碗里的汤。
“七夜哥,”小糖豆突然凑近他,小声说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梦到月亮上的仙女姐姐了?”
“我听见你在梦里喊她。”
林七夜搅动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小孩子家,听错了。”
燕无敕的心里却一动。
月亮,仙女姐姐——这不就是林七夜照片背景里的圆月,以及他口中“站在月亮上的天使”吗?
看来,那并非偶然的幻觉,而是反复出现的景象,甚至会出现在梦中。
张姨嗔怪地拍了拍小糖豆的头:“别胡说,哪有什么仙女。”
“你七夜哥是做了个好梦。”她又向燕无敕解释道,
“这孩子眼睛刚治好那阵儿,总说看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医生说是术后正常反应,慢慢就好了。”
“现在啊,估计是那会儿的印象太深了。”
林七夜默默地喝着汤,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燕无敕却觉得,张姨的解释和药店老板娘的话一样,都只是触及了表象。
那黑缎带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景象呢?
是医学上的“术后反应”,还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只有林七夜能“看见”的世界?
他想起林七夜抚摸照片时说的话:“后来我在幻觉里看见的天使,就站在那月亮上。”
幻觉?
如果只是幻觉,他为何如此执着地不肯摘下眼罩呢?
是害怕再次看见,还是害怕……看不见?
蝉鸣声依旧,绿豆汤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散不了燕无敕心中的燥热和愈发浓重的疑惑。
他看着林七夜。
少年安静地坐在那里,黑色的缎带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也隔绝了旁人探究的目光。
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他微微弯腰的动作下,从T恤的边缘再次露出一线,像是一枚烙印,刻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个世界,这个名叫林七夜的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那个“站在月亮上的天使”,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迷局呢?
燕无敕放下碗,决定从最首接的地方入手:“林七夜,你买的眼药水,现在要用吗?”
他想看看,在滴眼药水的那一刻,那层黑缎带是否会松动分毫。
窗外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探出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七夜回来啦,快,绿豆汤刚晾得差不多。”
“这位是……”她目光落在燕无敕身上,带着一丝好奇。
“朋友好,朋友好!”张姨热情地招呼道,
“快进来坐,我去给你们盛汤。”
燕无敕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堂屋。
除了那张照片,屋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
老旧的木家具擦拭得一尘不染,空气里除了绿豆汤的甜香,还有淡淡的皂角味。
小糖豆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哥哥,你也是七夜哥的朋友吗?”
“那你会陪我玩翻花绳吗?”
燕无敕一怔,看着小女孩期待的眼神,竟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他穿越前的身份让他习惯了命令与杀伐,这种纯粹的童真,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幽暗的记忆。
“他有正事。”
林七夜端着两碗绿豆汤从厨房走了出来,盲杖轻点着地面,准确无误地将一碗放在燕无敕面前的桌上,
另一碗递给小糖豆,
“小糖豆,你的眼药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
“哦!”小糖豆接过药瓶,又看看燕无敕,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好吧,等七夜哥忙完了,我们再一起玩。”
张姨也端着一碗汤走出来,放在林七夜手边:“七夜,你的。”
“今天日头毒,多喝点解暑。”
她看向燕无敕,笑道:“这孩子,眼睛明明好了,非说蒙着舒服。我劝了好多次了。”
林七夜没有接话,只是拿起勺子,慢慢搅动着碗里的汤。
“七夜哥,”小糖豆突然凑近他,小声说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看见月亮上的仙女姐姐了?”
“我听见你在梦里喊她。”
林七夜搅汤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小孩子家,听岔了。”
燕无敕的心却是一动。
月亮,仙女姐姐——这不就是林七夜照片背景里的圆月,和他口中“站在月亮上的天使”吗?
张姨嗔怪地拍了拍小糖豆的头:“别胡说,哪有什么仙女。你七夜哥是做了个好梦。”
她又对燕无敕解释道,“这孩子眼睛刚好的那阵子,老说看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医生说是术后正常反应,慢慢就好了。现在啊,估计是那会儿的印象太深。”
林七夜默默喝着汤,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燕无敕却觉得,张姨的解释,和药店老板娘的话一样,都只是触及了表象。
那黑缎带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是医学上的“术后反应”,还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只有林七夜能“看见”的世界?
幻觉?
如果只是幻觉,为何他会如此执着地不肯摘下眼罩?
是怕再次看见,还是怕……看不见?
蝉鸣依旧,绿豆汤的微凉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燕无敕心中的燥热和越发浓重的疑惑。
他看着林七夜。
少年安静地坐在那里,黑色的缎带隔绝了外界的光,也隔绝了旁人探究的目光。
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他微微躬身的动作下,从T恤的边缘再次露出一线,
像是一枚烙印,刻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那个“站在月亮上的天使”,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迷局?
燕无敕放下碗,决定从最首接的地方入手:“林七夜,你买的眼药水,现在要用吗?”
他想看看,在滴药水的那一刻,那层黑缎带是否会松动分毫。
林七夜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黑色的缎带正对着燕无敕的方向,语气依旧平静无波:“等会儿吧。”
他将那小药瓶放在桌上,离自己手边很近,却没有任何要立刻使用的意思。
张姨在一旁插话道:“七夜,还是滴上吧,医生说要按时用的,对眼睛恢复好。”
林七夜微微摇头:“我知道的,张姨。”
“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条黑缎带,像是在确认它的存在。
燕无敕的目光落在了他脖颈处的疤痕上,开口问道:“你脖子上的伤……”
林七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语气淡漠:“不小心弄的。”
“唉,这孩子,命苦。”张姨叹了口气,接过话头,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一场意外……也是从那之后,眼睛就不太好了,后来才做了手术。”
“说是伤了神经还是什么的,具体我也说不清。总之啊,受了不少罪。”她看着林七夜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意外?
燕无敕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这和他之前猜想的“战斗痕迹”似乎有些出入,但张姨的说法也可能只是她被告知的版本。
“七夜哥说,是月亮仙女姐姐救了他,才留下的印记!”小糖豆突然仰起小脸,大声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骄傲和神秘,
“仙女姐姐还给了他特别的眼睛看月亮!别人都看不见,只有七夜哥能看见!”
“小糖豆!别乱说!”林七夜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和薄怒,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捂小糖豆的嘴,但因为看不见,手只在空中顿了顿,又无力地垂下。
张姨也连忙道:“你这孩子,又瞎编故事!哪有什么仙女姐姐。”
“燕小哥你别听她胡说,小孩子想象力丰富。”
燕无敕却深深地看了林七夜一眼。
月亮仙女救了他?印记?特别的眼睛?
小糖豆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与林七夜自己说的“幻觉里的天使”,以及他执着于蒙眼的举动,隐隐串联了起来。
如果那道疤痕是“天使”救他时留下的“印记”,那他的眼睛……真的是医学上的“术后恢复”,所以才需要蒙眼吗?
还是说,那双眼睛,因为某种原因,变得“特别”,而黑缎带,并非为了遮挡光明,
而是为了……?
或者,是为了保护那双“特别的眼睛”不被凡俗侵扰,只在特定的时刻,为特定的“景象”而睁开?
这个猜测让燕无敕心头一震。
他看着林七夜,少年因为小糖豆的话而显得有些局促,黑缎带下的脸庞微微绷紧。
“林七夜,”燕无敕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
“你的眼睛,真的只是‘术后恢复’那么简单吗?”
蝉鸣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空气中只剩下绿豆汤残余的甜香,和逐渐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