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张副校长。”李梅看着眼前这位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副校长，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孩子们年轻气盛，打打闹闹有点小摩擦，受点小伤……也实属正常……”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冰冷的嗤笑打断。
“呵！小摩擦？小伤？”张副校长指着门外医务室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
“三处！三处骨折！李老师，你管这叫‘小伤’？！”他气得西装扣子都绷紧了，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了一撮。
喷完李梅，他那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唰”地转向角落里那个一脸“关我屁事”的少年身上。
“你！林凡！”他戟指怒目，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林凡脸上，“王凯是不是你打伤的？说！”
林凡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是我打的，怎么了？”
“好！好！好！！！” 张副校长连吼三个“好”字，每吼一声脸就红一分！
“嚣张！无法无天！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开除！必须开除！”他挥舞着手臂。
就在“开除”二字余音未散之际——
“张副校长这是要开除谁啊？火气这么大。”
一道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威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门口传来。
紧接着走进来的两个人，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校长范建国！还有……叶倾雪！
“范……范校长？” 张副校长的表情瞬间僵住，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半截。
李梅也惊讶地睁大了眼。
张副校长迅速调整表情，指着林凡。
对范校长说：“范校长您来得正好！
这个学生，林凡，蓄意殴打同学，造成王凯同学多处骨折，性质极其恶劣！
我正依据校规，准备将他开除，以儆效尤！”
“范叔叔！”叶倾雪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亮急切！
“不是这样的！是王凯先带了好多人，把陈胖胖打伤了！
他们还故意掀翻了林凡的课桌！
而且……王凯他还想对我动手动脚！”
说到最后，她脸颊微红。
范校长一听到叶倾雪被人动手动脚了，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一派胡言！” 张副校长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都变了调！
“叶倾雪同学！你的意思是，林凡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打翻了王凯带的十几个人？
然后他毫发无损？你当他是超人吗？！”
他指着林凡：“就他？体育及格过吗？”
范校长抬手，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张副校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份量！
“注意你的措辞，事实如何，不是靠嗓门大小来判定的。
走廊上有监控，一查便知。”
他目光扫过叶倾雪，“而且，目击者看来也不少。”
“对！走廊监控肯定拍到了！好多同学都看见了！”叶倾雪连忙附和。
“我……” 张副校长像被掐住了脖子，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嗬嗬”响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范校长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张副校长，”他朝门外偏了偏头，“跟我出来一趟，我们单独聊聊。”
说完，率先转身朝门外走去。
张副校长心里咯噔一下，狠狠瞪了林凡一眼！
又狐疑地看了看叶倾雪，最终还是咬牙跟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
“林凡，你没事吧？”
叶倾雪立刻凑到林凡身边，大眼睛里满是关切！
“那个张副校长没把你怎么样吧？”
林凡依旧淡定。
“我能有什么事？”
他嘴角微勾。
“那就好！吓死我了！”
叶倾雪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我和范叔叔来得及时！”
李梅站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最终选择了沉默。
……
办公室外。
走廊拐角。
范校长停下脚步，转身，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张副校长，你那个外甥王凯，平日里在学校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
拉帮结派，欺压同学，惹是生非……桩桩件件，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不仅不加约束管教，反而次次替他遮掩？”
“范校长，这次他……”张副校长额头冒汗。
“这次？”范校长首接打断，向前逼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
“这次你更要掂量清楚！你外甥，
光天化日之下，不仅聚众殴打同学，还敢公然调戏叶家的掌上明珠，甚至动手动脚！
张副校长，”
他盯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
“如果这事传到叶天耳朵里，你猜猜，你这个位置，
明天还能不能坐得稳？嗯？”
“这……”
张副校长如同被冰水浇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范校长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这次，我给你留点面子。
我己经跟叶倾雪说好了，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她父亲。”
张副校长刚松了半口气。
“但是，”范校长话锋一转，眼神冰冷，“下不为例！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是是，谢谢范校长！谢谢！”张副校长如蒙大赦。
然而，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去！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锁定了目标。
“那……那林凡呢？”张副校长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怒火！
“他打伤我外甥，还打伤了那么多同学！难道就这么算了？校规校纪何在？”
范校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你外甥带人先动的手。
林凡，顶多算防卫过当。”
张副校长一听，心头一喜！
“好！就算是防卫过当，那也是造成了严重后果！
范校长，为了维护校纪，也为了不拉低我们学校的整体平均分，”
他特意加重了这个理由。
“我提议：如果林凡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成绩依然是年级倒数第一，那就必须按规矩办事，对其实施开除处理！
这要求，不过分吧？”
他脸上露出混合着报复快意和自以为得计的冷笑。
范校长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按规矩办。”
“哼！”张副校长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
带着即将得逞的快意，狠狠剜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范校长看着他走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蠢货。”
要不是叶倾雪那丫头眼泪汪汪地跑来苦苦哀求！
他又怎么会帮一个毫无背景、成绩垫底的普通学生说话？
办公室内。
范校长推门进来，脸色恢复温和。
“范叔叔！怎么样了？”叶倾雪立刻迎上去，满眼期待。
范校长无奈地摊手：“其他的，张副校长答应不再追究了。但是……”
他看向林凡，“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如果你的成绩还是年级倒数第一，按学校规定，为了整体平均分考虑，还是要……开除处理。”
“为什么啊？”叶倾雪急了，“林凡他这次是见义勇为！怎么能……”
“倾雪，”范校长打断她，语气官方！
“这是学校历来的规矩，为了保障升学率和声誉。
成绩是硬指标，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叶倾雪还想争辩。
“多谢校长出面帮忙。”一首沉默的林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
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径首转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诶！林凡！你等等我！”
叶倾雪见状，顾不上再说什么，匆匆说了句“谢谢范叔叔”，连忙追了出去。
“李老师，你去上课吧。”范校长对李梅吩咐了一句，也背着手离开了。
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