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目美咲的异色瞳微微眯起，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魔物官方从不轻易给予外族身份。"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尤其是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存在。"
富江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神色平静。右眼的金光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灯。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回答，"或许你可以去问神凪紗夜。"
赤目美咲的笔尖在记录板上顿了顿，血红的右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神凪紗夜？"她轻笑一声，"魔物官方的大祭司兼科研者，S级单位……你倒是会挑人，问了一个我们无法证伪的家伙。"
富江没有接话。审讯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通风系统运作的细微嗡鸣。
三天后，赤目美咲的报告被递交至高层。
「实验体B-1（富江）及B-2（副将）无明显威胁性，建议释放观察。」
「实验体B-3（小副将）己由圣光骑士·弗拉雷斯·圣卡利基彻底净化，无残留。」
报告末尾附着一张照片——圣卡利基的圣光笼罩下，小副将的身体如冰雪般消融，连灰烬都未曾留下。比史蒂夫·琳的湮灭法阵还要干净。
富江看着这份报告的副本，指尖无意识地着纸面。
"满意了？"赤目美咲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你们自由了。"
自由？
富江抬头，看向走廊另一端被医疗人员搀扶着的副将。少女的脸色依旧苍白，腹部的伤口己经愈合，但走路时仍有些踉跄。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枚银色手环——古神因子监测器，一旦浓度超标，英雄集团会立刻收到警报。
富江的公寓被彻底封锁，门口贴着「污染区域」的黄色封条。
英雄集团赔了一笔钱，但远远不够重新租一间房子。最终，她和副将被安排进了E级英雄的集体宿舍——一栋老旧的西层建筑，走廊尽头的公用浴室永远排着长队。
她们的房间在二楼最角落，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两张上下铺，墙壁上的霉斑像是某种诡异的涂鸦。
"总督……"副将坐在下铺，声音有些哑，"我们以后就住这儿了？"
富江没回答，只是将行李丢到空床上。
宿舍里的其他女孩们远远地避开她们。走廊上，窃窃私语像风一样飘过——
"听说了吗？就是她们俩……"
"那个小的差点杀了人……"
"据说血是银色的……"
富江关上门，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一周后的深夜，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
富江瞬间睁开眼，右手己经摸到了枕下的机械短刀。
"别紧张，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语调比记忆中柔和许多。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门口的人影上——
山崎舟。
不，现在或许该称她为山崎千夏了。
曾经的短发变成了齐肩的黑发，面容依旧英气，但线条柔和了许多。她——是的，现在是她——穿着宽松的睡衣，怀里抱着洗漱用品。
"集团给我安排了新身份。"山崎千夏低声解释，"好像变成这幅模样后……我就能控制体内的因子污染了。"
富江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腿上。那里曾经被小副将咬伤，现在却光滑如初，只是皮肤下隐约能看到一丝银光流动。
"你睡那边。"富江指了指对面的空铺。
山崎千夏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副将在上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欢迎回来……玫瑰姐姐……"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织，像是某种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