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起精神!枪上膛!注意警戒!”王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率先拔出手枪,打开保险。随行的数名精干刑警和两名技术专家(携带简易现场勘察设备)也迅速进入状态,强光手电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我裹紧了外套,紧跟在王队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也是对即将揭开的真相的迫切。
向导老村长佝偻着背,步履却异常稳健,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带路。脚下的路湿滑泥泞,布满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青苔。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类似于福尔马林混合着铁锈的怪异气味,越来越浓。
大约跋涉了半个多小时,前方豁然开朗——或者说,是黑暗中出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破败景象。
几栋歪歪斜斜、早己人去楼空的吊脚楼,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黑黢黢的山影里苟延残喘。墙体坍塌,木板腐朽,黑洞洞的窗口像骷髅的眼窝。村子中央,一棵巨大到令人心悸的古榕树盘踞着,气根如蟒蛇般垂落扎入泥土,树冠遮天蔽月,投下浓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阴影。古榕树下,隐约可见一个用粗糙石块垒砌的、类似祭坛的平台,上面布满青苔和污迹。
整个榕树坳,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没有一丝灯火,没有一声犬吠,只有风吹过破败门窗的呜咽,和远处山林里野兽的低嚎。
“就是这里了……”老村长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恐惧,“周家……以前就住在村尾那栋最大的吊脚楼……后来……都没了。”
“周家?”王队敏锐地捕捉到,“周深?他老家在这里?”
“周深?”老村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摇头,“不……不是周深。是周浅。周深的妹妹,周浅。”
**周浅?!**
一个全新的名字!如同惊雷炸响!
“周浅?”王队和我同时追问,“她是谁?和江临什么关系?”
“周浅……那丫头,命苦啊……”老村长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是周深带回来的。周深在外面读书工作,很少回来。大概……快二十年前了吧?他突然带着个小丫头回来,说是他妹妹,叫周浅。那丫头……长得水灵,但……不爱说话,眼神也……有点怪,看人冷冰冰的。周深把她安顿在老屋,请了隔壁的孤老婆子照看,自己又匆匆走了,很少回来。”
“江临……他那时候不叫江临,叫……阿土?还是石头?记不清了。是村里周家远房一个穷亲戚的孩子,爹妈死得早,吃百家饭长大的,野得很。周深回来那次,好像看中了阿土的机灵劲儿?把他从破窝棚里带出来,让他帮着照看老屋和周浅,给他口饭吃,还教他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