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考克斯的名片像一块烙铁，灼烧着铁牛的手心，也点燃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火焰。茫然和恐惧依然存在，那三天的灵魂枷锁沉重如山。但正如他所想：他己失去太多，甚至一无所有。表哥卷走了爷爷的遗物和财产，故乡回不去，异国他乡挣扎求生，尊严在橡树巷联队的哄笑声中被践踏过…成为职业球员，是夺回一切、向表哥和那些伤害过自己的混蛋复仇的唯一可能路径。即使代价是成为传奇们习惯的傀儡，即使最终可能粉身碎骨，他也必须跳下去！
“搏一搏！” 铁牛咬紧牙关，眼中的彷徨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取代。失控的风险是未来的风暴，眼前的当务之急是：了解那些可能附体的“神”！ 他需要知道那些名字，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能力，以及…他们那些该死的习惯！知识就是武器，哪怕只是用来在风暴中勉强稳住船舵的劣质武器。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安德鲁警官。这位胖警察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生活引路人，更是一个狂热的足球迷！每次巡逻间隙，安德鲁总爱在警车里跟他唠叨英超的八卦、传奇的轶事。
铁牛几乎是跑着冲进熟悉的社区警务站。安德鲁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似乎在处理什么文件。
“安德鲁警官！” 铁牛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嘿，铁牛！今天公园的活儿干完了？” 安德鲁抬起头，脸上露出惯常的温暖笑容。
铁牛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印着约克城队徽的名片郑重地放在安德鲁的桌上：“感谢您，安德鲁警官！您帮了我太多…今天，有个足球教练，给了我这张名片。他说…或许能给我一份工作。”
安德鲁疑惑地拿起名片，目光扫过俱乐部名称和“Head Coach”的头衔。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圆，像两颗铜铃！
“上帝啊！约克城？！埃里克·威尔考克斯？！” 安德鲁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震得桌子上的咖啡杯都嗡嗡作响，“我就知道！我就说你可以的！铁牛！约克城！那是家了不起的俱乐部！‘巨人杀手’！你知不知道，他们当年在足总杯干掉过好几支顶级联赛的豪门！虽然现在在英乙…但这可是真正的职业俱乐部！主教练亲自找你！太了不起了！我的孩子！你太棒了！” 他兴奋地绕过桌子，用力抱住铁牛，像一头兴奋的熊。
铁牛被安德鲁的热情感染，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一些，但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等安德鲁稍微平静下来，铁牛才认真地说：“安德鲁警官，我现在…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问！尽管问！孩子！我太愿意了！” 安德鲁拍着胸脯，眼睛放光，仿佛己经看到铁牛身披约克城战袍的样子。
“您…您能给我讲讲您知道的足球巨星吗？讲讲他们有多厉害？或者…跟我说说他们的故事？” 铁牛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听起来像一个求知若渴的足球新人。
安德鲁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我懂你”的了然笑容：“哦！我明白了！你想了解足球的历史！想从那些传奇身上学习！这想法太对了！光靠身体可不行，得有脑子，得像那些传奇一样踢得有智慧！” 他着下巴，眼神在记忆中搜寻，“讲谁呢？贝利？马拉多纳？贝克汉姆？…等等！有了！”
安德鲁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焕发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彩：“孩子，要听传奇故事，何必舍近求远？在我们这个郡，就有一位活着的传奇！他的故事，比那些写在书上的球星更精彩，更…呃…充满智慧！”
铁牛的心跳加速了。活着的传奇？就在本地？
“是谁？” 他急切地问。
“老约翰·费瑟斯通（Old Johherstone）！” 安德鲁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崇敬，“他就住在河边的旧船坞区，那栋刷着蓝漆的小屋。上帝作证，他可是我们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足球传奇！虽然他…嗯…可能没在顶级联赛踢过球，但他踢球的智慧和故事，足以写满一本书！”
安德鲁沉浸在一种分享本地瑰宝的兴奋中，完全没注意到铁牛眼中越来越亮的光芒。“老约翰的控球，据说能让球粘在脚上！他的传球，能精确地找到五十码外的一片树叶！更重要的是，他的头脑！他的战术智慧，无人能及！” 安德鲁越说越激动，“他甚至有过一次惊天动地的壮举，那才是真正体现他智慧的地方！只是…呃…细节有点模糊了。总之，他是传奇！你想了解足球的智慧，去找老约翰准没错！他一定愿意跟你分享他的故事！
“好吧，有时间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您说的这位老约翰，或许他真的能给我一些建议。”铁牛非常有礼貌地感谢了安德鲁警官。
“去吧，我的孩子，以后我会经常给你分享一些我认识的足球--巨星，你也会更快地成长起来。”
布斯汉姆新月球场的清晨，空气清新，草皮修剪得整整齐齐，散发着好闻的青草气息。铁牛站在场边，穿着俱乐部临时发放的、略显紧绷的训练背心和短裤，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翻江倒海。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眩晕感正在逼近。昨晚，在社区图书馆熬到深夜，他刚勉强记住几个响亮的名字（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对“老约翰·费瑟斯通”这个名字更是反复琢磨，心中还存着一丝安德鲁警官描述的“智慧传奇”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