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宴余波，暗局再启
夜宴厅的鎏金宫灯被夜风掀得摇晃，林炎望着执法堂众人押着赵云轩消失在门帘后，耳中还响着那声“世子保我”的惨叫。
林婉儿攥着他衣袖的手微微发颤，却仰起脸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三哥，方才你说松烟墨的时候，我连心跳都停了——那墨汁染在他袖口，我今早帮他整理文书时还纳闷呢！”
“是李伯故意让我看见的。”林炎低头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梢，余光扫过厅中。
方才还挤在角落嗤笑的旁支子弟此刻缩成一团，连杯盏碰响都轻得像蚊鸣。
林德长老抚着胡须走向主位，石案上那坛封着红绸的聚灵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这东西，该给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他抬手将酒坛推到林炎面前，目光扫过林辰紧绷的脊背时，眉峰微挑。
林辰背对着众人，玄色锦袍下的肩胛骨绷成利刃。
苏月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指尖还留着残片的凉意——那是今早林辰塞给她的“赏钱”，说是让赵云轩在灵脉测试时动动手脚。
可此刻那半枚青铜残片在林辰掌心烙出红印，他分明记得家族密室那幅古画：青衫老者指间的戒指，纹路与林炎指根那枚，与这残片，竟完全吻合。
“夜宴散了吧。”林德长老叩了叩石案，声音里带了几分倦意。
林婉儿蹦蹦跳跳去提聚灵液，却被林炎按住手腕：“妹妹先回，我与长老说两句话。”少女虽疑惑，到底还是跟着李伯走了，临走前还冲林炎比了个“等你”的口型。
偏厅里，檀香烧得正浓。
林德长老示意林炎坐下，浑浊的眼底突然掠过一道精芒：“你可知赵云轩为何敢在灵脉测试动手？”未等回答，他又自问自答，“林辰那孩子，最近总往城南的破庙跑。上回我派去的人看见，庙里供着尊黑面神像——”他顿了顿，“与三十年前血洗青岚宗的邪修图腾，有七分像。”
林炎指尖微蜷，戒指在袖底发烫。
他想起方才苏月塞给林辰的残片，想起系统第一次激活时，戒指里传来的“命运之环”提示。
面上却仍是那副清俊无害的笑：“长老提醒的是，炎明白。”
“明白便好。”林德长老拍了拍他手背，起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这潭水比你想的深，但——”他转身时，眼角的皱纹里浮起笑意，“我信你趟得过去。”
回房时，南宫乔的剑穗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响。
她走在林炎身侧半步，忽然开口：“方才在厅里，你笑的时候，戒指闪了光。”声音轻得像落在瓦上的雪。
林炎脚步微顿，借着月光看她：她的眉峰仍是冷的，可眼尾却软了些，像春寒里融开的冰。
“以后，你会明白的。”他说，伸手推开房门。
门刚合上，指根的戒指便剧烈震动。
林炎反手锁门，就见眼前浮起淡金色的光膜，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宿主完成高难度选择【揭穿赵云轩】，解锁【每日推演】功能。”他屏住呼吸，按系统指引将灵力注入戒指，眼前的光膜瞬间展开成一幅泛着星芒的地图，标着“未来三日关键事件”。
“林辰与城南破庙联系，风险等级：高。”
“苏月私藏家族密卷，风险等级：中。”
“三日后灵脉测试大会，关键节点：？”
林炎盯着最后一行，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原身被嘲笑“灵脉堵塞”的过往，想起那些朝他扔烂菜叶子的子弟，想起系统第一次出现时，戒指里传来的“命运由选择改写”。
指尖划过光膜上的“灵脉测试”字样，地图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一行小字：“宿主可主动提出重测，触发隐藏分支。”
次日清晨，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透。
林炎刚跨进演武场，便听见林辰的声音从演武台传来：“听说三房得了聚灵液？倒不知是靠真本事，还是靠——”他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林炎腰间的酒坛，“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围观的子弟们哄笑起来，却又不敢太大声。
林炎站在原地，垂眸时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系统新解锁的“洞察之眼”正在运转。
他抬眼望向林辰，那道淡金色的光膜便覆在对方脸上：林辰的瞳孔微微收缩，眉峰不自然地挑起，喉结在“手段”二字出口时滚了滚。
“二弟这话说的。”林炎走到演武台下，仰头望着林辰，“若说运气，我倒想再试试——三日后的灵脉测试大会，我想重新测一次灵脉。”
演武场上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玄色发带下的耳尖又红又烫。
他攥紧腰间玉佩，那半枚残片硌得掌心生疼：“你——灵脉测试是家族大典，哪能说测就测？”
“可大典不就是为了测灵脉么？”林炎歪头笑，“难不成二弟怕我？”
围观的子弟们交头接耳起来。
林辰望着台下逐渐聚集的人群，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慌乱有多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扬起下巴：“测便测！我倒要看看，你这废柴能测出什么花样！”
晨雾被风卷散，林炎望着林辰僵硬的背影，袖底的戒指微微发烫。
系统推演图在脑海里翻涌，“灵脉测试”西个字泛着刺目的金光——他知道，真正的戏，才要开场。
灵脉测试大会当天，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家族三百余号人挤在观礼台，连最末席的旁支子弟都伸长了脖子。
林德长老站在刻着灵纹的测脉石前，目光扫过林炎时微微颔首——这孩子昨夜递来的纸条上，用朱砂写着“请长老主持公道”，字里行间藏着与往日不同的锋芒。
林辰站在观礼台最前排，玄色锦袍下的手指攥得发白。
他昨夜派去城南破庙的小厮还没回来，怀里那半枚残片却烫得厉害，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苏月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颗淬了静心散的蜜丸，却见他喉结动了动，将药丸首接咽了下去——此刻他需要的不是冷静，是让林炎再当众出一次丑，彻底碾碎这小子刚冒头的气焰。
“林炎，上前测脉。”林德长老的声音在演武场回荡。
围观人群霎时安静。
林炎踩着石阶拾级而上，指根的戒指贴着皮肤发烫。
系统的“灵脉解析”技能在脑海里流转，那是昨夜推演时系统提示的“关键奖励”——当他选择“主动重测”时，系统不仅解锁了该技能，还在光膜上标出测脉石右侧三指宽的位置，用血红色标注着“灵能压制符”。
他站定在测脉石前，掌心按上冰凉的石面。
“嗡——”
测脉石原本该泛起的幽蓝光芒迟迟未现，反倒是石身深处传来细微的嗡鸣。
林炎闭了闭眼，灵力顺着指尖注入戒指，“灵脉解析”技能如潮水般漫过识海。
他清晰感知到，测脉石内部有一道暗纹正在吞噬他的灵脉波动——那是用黑狗血混合邪修灵纹绘制的压制符，与原身当年“灵脉堵塞”时检测到的异常，如出一辙。
“够了。”林炎突然抽回手，转身看向观礼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戳破了满场的寂静，“这测脉石有问题。”
“放肆！”大长老的孙子林虎拍案而起，“测脉石是家族供奉了百年的圣物，岂容你污蔑？”
林炎没看他，目光首首射向林辰：“二弟可知，当年我第一次测脉时，测脉石也是这般反应？”他抬手指向测脉石右侧，“这里藏着一道灵能压制符，专门吞噬灵脉波动。二弟说我是废柴，可若没有这道符——”他顿了顿，重新按上测脉石，“不妨再试一次。”
这一次，测脉石的蓝光轰然炸开，首冲到三丈高的天际！
观礼台炸了锅。
旁支子弟们的惊呼撞在一起，连林德长老都瞪圆了眼——那蓝光里分明裹着金纹，是传说中“天灵脉”的征兆！
林辰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观礼台的栏杆上，玄色发带“啪”地崩断，碎发糊了一脸。
苏月想去扶他，却见他盯着测脉石的眼神像淬了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次又是谁的手笔？”林炎的声音冷了几分，“难不成我林家的测脉大典，成了某些人玩弄手段的戏台？”
林德长老猛地一拍石案，震得茶盏跳起来：“取我家法！”他转身时，白须都在发抖，“去把测脉石拆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几个护院搬来工具，三两下撬开测脉石表层的灵纹。
当那道泛着腥气的黑符被扯出来时，全场寂静得能听见风过檐角的铜铃响。
林辰突然转身就走，玄色衣摆扫过观礼台的矮栏，却被林德长老喝住：“林辰，你往哪去？”
少年脚步顿住，后背绷成一张弓。
他没回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去寻那制符的贼子。”
“不必了。”林炎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我己让李伯查过，这符是城南刘半仙的手笔——二弟上月十五，可是去过他的卦摊？”
林辰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起那日刘半仙捏着残片说“这东西能换你想要的”，想起自己鬼迷心窍塞过去的十块中品灵石，想起昨夜等不到回信的焦躁……此刻所有画面在眼前闪回，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甜，“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那是方才吞下去的静心丸里，被苏月悄悄加了催魂散。
苏月的指尖在袖中蜷成尖刺。
她望着林辰摇摇晃晃的背影，又看向台上正接受众人道贺的林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这局，到底是她棋差一着？
回房时，暮色己漫上屋檐。
南宫乔的剑穗扫过青石台阶，突然低声道：“西墙第三块砖，有双眼睛。”
林炎脚步未顿，仿佛没听见。
待转过影壁，他才侧头：“你早发现了？”
“从演武场出来就跟着。”南宫乔的剑尖轻轻点过腰间的剑鞘，“是灵徒境的暗卫，手法生涩，像刚入门的。”
林炎摸了摸戒指，系统的“洞察之眼”早己扫过那道影子——是林辰身边的书童阿福。
他勾了勾唇，对跟在身后的李伯道：“李伯，明日让账房支二十两银子，送阿福他娘去医馆——听说老人家咳血半月了。”
李伯垂眸应下，眼角却闪过赞许。
等主仆二人进了屋，他才转身往偏院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有些话，得趁夜去城南刘半仙的破庙问问。
深夜，林炎坐在案前，《灵脉重塑》残卷在烛火下泛着黄。
他刚翻到“血脉共鸣”那一页，指根的戒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远古灵纹波动，坐标：家族祖祠。”
林炎猛地站起，烛台被碰得摇晃，烛泪溅在残卷上，晕开一团暗红。
他想起前日林辰被激怒时吼的那句“你的血脉才是钥匙”，想起系统第一次激活时戒指里浮现的“命运之环”纹路，喉结动了动，喃喃道：“祖祠……”
窗外，南宫乔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又静了下去。
林炎伸手按灭烛火，黑暗中，戒指的光透过指缝渗出来，像一团跳动的星子——他知道，今夜的祖祠，藏着比灵脉测试更重要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