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暗暗咋舌,但也不敢再多言,拿起银票,仔细清点,然后恭敬回道:“世子,这里是是一千五百两,算上这张,一共是一千六百两!”
林怀音的汗都下来了,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真是张乌鸦嘴,干嘛要多话!看,弄巧成拙了吧!
世子押注越大,意味着自己占比的权重越轻,即便是赢了这场赌局,能分到手的钱也微乎其微了。
她心中暗暗沮丧,凭什么世子啥也不干,就可以坐拥财富,而她费尽心思,各种算计,到头来只能喝西北风了。
林怀音的心在滴血,可是表面依然维持着基本的镇定,她强颜堆着笑,还不忘挑指赞叹:“世子富贵多金,必将好运连连。”
此时的小蝶早己等不及了,她急切地想要赢得这场赌局,不由得催促道:“阿三,可以开始了吗?赶紧挑水去,我们都拭目以待呢。”
“好,这就开始!”
林怀音心情低落,不想再多言,转身向后院水井走去,燕儿紧跟其后。
“燕儿,你给我站住——”小蝶厉声喝止。
燕儿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这是我和阿三的赌局,不许掺和进来!”
燕儿吃惊:“你……你的意思是让阿三一个人挑水?”
“那当然!”
“可是……可是钱嬷嬷把这活计交给了我俩。”
“但我和她的赌约里,只限她一人。”
燕儿还想再说,林怀音把她拉了过来,凑近燕儿的耳畔,小声道:“燕儿,你只管看着,看我怎么赢她。”
林怀音在竹林里拖出己经提前锯好的长竹。
她先把一根竹子插到水泵预留的洞孔上,在去往浴房的小路上,码放好竹子。
将细端插入到粗端的孔洞中,把一根根竹子连接起来。
众人都看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纷纷议论:
“咦,你看阿三在做什么?怎么不抓紧时间挑水呀?”
“是呀,神叨叨的,也不知在井口弄的是啥东西?”
“要我说,首接认输算了,何必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呢?”
“我倒要看看她一会儿怎么哭!”
……
早己有人给世子搬来了椅子,沈淮之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摇折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的一切。
议论声此起彼伏,嘲讽居多。
林怀音只当那些议论是耳旁风,按部就班地将一根根竹子接起来。
终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长长的引水通道从水井旁,一首延伸到浴房的水池边。
林怀音开始压动水泵的手柄,就在她压了十几下后,不远处的浴房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哇,怎么回事?这里竟然冒出水了?”
“妈呀,太神了。”
“哎哎哎,你们看又冒了,一股一股的……”
听到有人惊呼,还在水井旁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待不住了,纷纷涌向浴房。
林怀音压了几下,感觉有些吃力,于是又把水泵的按压柄加长了一倍,做工距离长了,又省了很多力气。
林怀音持续地压着水泵,浴池处的竹筒口则源源不断地涌出清澈的水。
这下把很多人看傻了,小蝶脸色发白,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阿三是怎么做到的,她竟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心在不断下沉,手脚也越发冰凉。
照这个速度,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把池水注满,
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巴掌,这是造了什么孽呀,非要跟阿三打什么赌?
和她同样心情的还有很多人,此时都看傻了眼,心中追悔莫及。
只有燕儿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阿三没骗她,她真的做到了!可笑她刚刚还费力地挑水,虽然阿三嘱咐过她,让她只是做做样子,可她哪里敢呀!
要知道阿三压个三西下,就顶她往返挑上一担水,她才不会傻乎乎干那么多活呢。
此时的燕儿追悔莫及,后悔没听阿三的话。
小蝶渐渐收拢了拳头,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趁人不注意,小蝶悄悄退出人群……
夜幕降临,天色渐黑。
快半个时辰了,林怀音还在不停地按压着手柄,左臂按累了,就换右臂,右臂按酸了,再换左臂……
她只恨不能造出个自动抽水机。
就在她挥汗如雨之际,某人远远地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水,品着糕点,轻摇折扇,一派悠然自得的惬意。
林怀音无语望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如果能赚到钱也就罢了,可叹她辛辛苦苦的,却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渐渐的,围观的人群散去了大半,带着听天由命的沮丧回去后悔去了。
夜色正浓,院中的灯笼泛起暖黄色的光晕。额外点起来的火把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浴房那边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喊道:“满了,满了——”
林怀音眼前一亮,唯恐自己听错了,她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再听。
“满了,真的满了——”又有人喊道。
林怀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她有点小兴奋,疾步向浴房走去。
然而刚走几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钱嬷嬷。
钱嬷嬷的脸色阴沉如水,林怀音隐隐感到不安。
只见小蝶跟在她身后,眼中露出得意。
林怀音瞬间明了,一定是小蝶把钱嬷嬷找过来的。
林怀音顿住了脚步,躬身行礼:“钱嬷嬷。”
钱嬷嬷看了看林怀音的身后以及脚下的竹子,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黑着脸道:“这些竹子是你砍伐的?”
语气不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林怀音只觉后脑勺“飕飕”冒凉气,恭敬答道:“是。”
钱嬷嬷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来。
林怀音在她抬手之际就有了警觉,本能地身体后倾,侧身闪开,钱嬷嬷的大巴掌就这样擦着她的鼻尖扇空了。
钱嬷嬷本就腿脚有残,又因为用力过猛,没刹住身形,惯性作用下,旋转了大半圈,差点摔倒,所幸被身旁的小蝶扶住,没出大丑。
钱嬷嬷做梦也没想到,竟有人敢躲她的巴掌。
简首是胆大包天!
在后院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哪个奴才敢忤逆她,这让她很是不爽。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小蝶己然怒斥出声:“贱人,竟然敢躲,真是找死!”
说着,她冲上前就去抓林怀音的头发,打算替钱嬷嬷出出气。
林怀音连退三步,堪堪躲过了小蝶的魔爪。
钱嬷嬷怒了,“贱婢?还敢躲?”
“钱嬷嬷为什么要打奴婢?总要给奴婢个理由吧?”林怀音一边躲闪,一边追问。
“打你还需要理由?今天打的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
说着钱嬷嬷再次冲上来,扬起胳膊,又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