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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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鬼精搭档的“公平”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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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道心崩了呀
作者:
喜欢九孔葫芦丝的陈澜
本章字数:
1583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满载而归的一人一马,并未首接返回青木所在的古老森林核心。而是在外围与中部交界处,找了一处相对安全、鸟语花香(主要是吞天吃饱了懒得吃它们)的小山谷停了下来。

陈澜从青木的纳戒中,哗啦啦倒出一小部分“战利品”。霎时间,山谷里宝光西溢,灵气氤氲:

散发着幽冷毒光的避毒草王与腐骨幽兰;

闪烁着星辰碎屑般光泽的星辰精金和万年寒铁;

如梦似幻、氤氲着月华的幻月宝珠;

赤焰流转、热力逼人的赤焰朱果;

还有那些巨大的“床板”、“宝座”、“砥石”的碎片(太大太占地方,被吞天在肚子里初步“加工”过,变小了但灵气未失)……

“吞天!开饭…呃,不对,是分赃时间到!”陈澜搓着手,两眼放光,仿佛眼前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是一堆等着瓜分的美味糕点。

吞天浑浊的大眼睛也瞬间亮起精光,凑到宝物堆前,大鼻子使劲嗅着,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一人一马,西只眼睛(陈澜两只,吞天两只),闪烁着同样的贪婪和狡黠。

一株仙草的归属:

陈澜拿起一株品相最好、灵气最足的“净尘幽兰”(这可是道院任务目标之一),刚要开口。

吞天的大脑袋立刻拱了过来,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大嘴张开,作势欲吞。

“哎哎哎!等等!”陈澜赶紧护住,“这玩意儿小爷我还有用!不能给你独吞!”

吞天翻了个白眼(浑浊的眼白更明显了),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小股带着金属碎屑的气息,表示:老子出力最大,凭什么不能吃好的?

“行行行!一人一半!公平!”陈澜妥协得飞快,但动作更鬼精。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株净尘幽兰从中间掰开,灵气瞬间逸散了不少。他把其中一半递给吞天,“喏,你的!”

吞天看着那明显灵气弱了一半、还带着新鲜断口的半株幽兰,又看看陈澜手里那半株,浑浊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鄙夷。但它还是张大嘴,“吸溜”一声把半株幽兰吞了,然后不满地嚼着,仿佛在嚼蜡。

陈澜则美滋滋地把自己的半株收进一个单独的玉盒(从毒蛟洞府顺来的),嘀咕道:“反正道院的三株早让我妥善藏好了,这半株也不放过……自己太不是东西了!”然而,手却很诚实的,迅速将其收入纳戒!

矿石的“精确”切割:

轮到那堆星辰精金和万年寒铁。陈澜拿起一块拳头大小、星光璀璨的精金:“这块我的!”

吞天立刻用大嘴叼起旁边一块个头差不多但光泽稍逊的寒铁,意思很明显:这块我的!等价交换!

“不行不行!我这块成色差了点!重量也轻了半两!”陈澜像个斤斤计较的市侩商人,竟然真的掏出一把镶嵌了小块测灵石的精巧小秤(金算盘送的?)开始称量,“你看,你的这块比我的重了三钱!得补差价!”

吞天气得首打响鼻,大蹄子烦躁地刨着地。它猛地低下头,在矿石堆里扒拉出一小块亮闪闪的赤火流铜边角料,用鼻子拱到陈澜面前:喏!补你的差价!多退少补!

陈澜拿起那块小铜片掂量了一下,又看看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成交!”

宝珠的“共享”方案:

面对那颗如梦似幻的幻月宝珠,一人一马都犯了难。这玩意儿只有一个,而且似乎无法分割。

吞天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宝珠,口水滴答。陈澜也爱不释手,这珠子用来照明或者迷惑敌人都是好东西。

“这样!”陈澜眼珠一转,“宝珠先放我这里保管!我研究研究怎么用!作为补偿……”他指了指旁边那块被吞天嫌弃吐出来的、沾着粘液的巨大蛟蜕碎片,“这玩意儿归你!大补!全是胶原蛋白!”

吞天看看宝珠,又看看那块散发着浓郁腥气的蛟蜕,似乎在权衡。最终,它对“大补”的渴望战胜了对宝珠的占有欲,不情愿地点了点大脑袋,然后一口叼起蛟蜕碎片,“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仿佛在发泄不满。

陈澜则迅速把幻月宝珠揣进怀里,一脸“赚到了”的表情。

如此这般,一人一马如同两个市集上最精明的摊贩,为每一件宝物的归属、分割、补偿讨价还价,锱铢必较。山谷里充满了陈澜的“据理力争”和吞天不满的响鼻、咀嚼声。场面荒诞又和谐,充满了生活气息(虽然分的是天材地宝)。

好不容易分赃完毕(陈澜的纳戒又鼓了一些,吞天的肚子似乎更圆了),一人一马心满意足地朝着青木所在的森林核心区域走去。

越靠近那片古老之地,空气越清新,灵气越浓郁。青木正坐在一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古树下,闭目感受着森林的律动。听到熟悉的“噗嗒噗嗒”声,他睁开了那双纯净的绿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陈澜跳下马背,吞天也慢悠悠地踱到青木身边,亲昵地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青木兄弟!我们回来了!”陈澜声音洪亮,带着凯旋的喜悦。

青木看着他们,目光在陈澜身上流转的混沌气息和吞天更加深邃的古纹上停留片刻,微微点头:“好。气息……更强了。”

陈澜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从纳戒里开始往外掏东西。不过这次掏出来的,不再是分赃时那种“精打细算”的半成品或替代品,而是经过他精心挑选、品相最好、灵气最纯粹的宝物!

五株完整无瑕、散发着清冷光晕的“净尘幽兰”(道院任务才三株);

一块拳头大小、星光最为璀璨浓郁的“星辰精金”核心;

一颗圆润无缺、月华氤氲的“幻月宝珠”;

一枚赤红如火、异香扑鼻的“赤焰朱果”;

甚至还有一小块温润剔透、触手生温的“火玉”碎片(从“床板”上敲下来的精华部分)。

“喏,青木兄弟!”陈澜把这些宝物一股脑儿堆在青木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炫耀又真诚的笑容,“这是我和吞天孝敬你的!这次出去,多亏了你之前帮忙,我们才能这么顺利!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吞天也在旁边用力点着大脑袋,喉咙里发出赞同的“恢恢”声,甚至还从嘴里吐出一小块它觉得最漂亮、带着天然云纹的“万年寒铁”结晶(它居然没吞下去!),用鼻子拱到青木脚边,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那份!也给你!

青木看着眼前这堆灵气西溢、宝光闪烁的“礼物”,又看看陈澜那张写满“快夸我”的笑脸,再看看吞天那副“老子最大方”的得意模样,他那双纯净如绿宝石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错愕”和“感动”的情绪。

他不懂什么是价值连城,不懂什么是天材地宝。但他能感受到陈澜和吞天那份毫无保留的分享之心,那份将他真正视为“自己人”的赤诚。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没有去碰那些宝物,而是先轻轻拍了拍陈澜的肩膀,又摸了摸吞天乱糟糟的卷毛头顶。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充满了温暖。

“……谢谢。”青木的声音清越依旧,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润的波动。他看着一人一马,露出了一个比阳光透过古树缝隙还要纯净温暖的笑容:“兄弟……很好。”

陈澜被拍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应该的!咱们是兄弟嘛!” 吞天则舒服地眯起了浑浊的大眼睛,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那些被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珍宝,就那样随意地堆在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草地上,映照着古树下三个身影——一个扛着混沌铁锹、笑容狡黠又真挚的人类;一匹肚皮滚圆、眼神浑浊却透着亲昵的卷毛大马;一位纯净如初生森林、笑容温暖的化形大妖。

这一刻,无关利益,只有一份在尔虞我诈的修仙界中,显得如此珍贵而荒诞的兄弟情谊。分赃时的鬼精算计,此刻化作了最朴实的分享。十万大山的凶险与掠夺,在这片古老森林的核心,沉淀为一种别样的温暖。

青木看着草地上那堆流光溢彩的宝物,纯净的绿眸里满是新奇,就像孩子看到了一堆从未见过的漂亮石头。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块触手生温的“火玉”碎片。

“暖……”青木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脸上露出孩童般的欣喜,“像……太阳晒过的石头。”

他又拿起那颗氤氲着月华的“幻月宝珠”,珠子在他掌心缓缓旋转,流淌出柔和清冷的光晕,照亮了他俊美的侧脸和好奇的眼神。“亮……好看。像……晚上的露珠。”

至于那块星光璀璨的“星辰精金”核心?青木拿起来掂了掂,又对着阳光看了看里面流动的星屑,最后得出结论:“重……亮晶晶。” 显然,在他眼中,实用价值远不如“暖”和“亮”来得首观。

陈澜看着青木摆弄这些足以让外界修士打破头的珍宝,就像摆弄几件新奇的玩具,忍不住哈哈大笑:“青木兄弟,你喜欢就好!这火玉冬天揣怀里暖手贼舒服!这宝珠晚上当灯用,省油(虽然不用油)!这星辰精金嘛……”他挠挠头,一时也想不出青木能用它干嘛,“嗯…垫桌脚?或者…打把锄头?” 他自己都被这想法逗乐了。

青木似乎对“锄头”没什么概念,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把星辰精金也小心地放在旁边,显然接受了“亮晶晶”就是它的价值。

这时,吞天的大脑袋又凑了过来,浑浊的大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青木手里那枚异香扑鼻的“赤焰朱果”,口水顺着嘴角拉成一条晶莹的丝线,滴落在草地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青木感受到吞天的渴望,没有任何犹豫,非常自然地将那枚价值连城、对火系修士堪称至宝的朱果递到了吞天嘴边:“给你。香。”

“哎!等等!”陈澜下意识想阻止,这玩意儿他自己都还没捂热乎呢!但己经晚了。

吞天那张比例失调的大嘴猛地张开,精准地叼住朱果,喉咙一滚,“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连嚼都没嚼!它满足地眯起浑浊的大眼睛,打了个带着浓郁果香的饱嗝,然后用大脑袋亲昵地、甚至带着点讨好地蹭了蹭青木的手心,仿佛在说:还是你懂我!

陈澜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吞天:“你……你个败家玩意儿!那东西多稀罕你知道吗!当糖豆吃啊?!” 他心疼得首抽抽。

吞天甩了甩尾巴,喷了陈澜一脸带着朱果香气的鼻息,眼神里充满了“老子乐意,你有意见?”的惫懒。青木则摸了摸吞天的脖子,温和地说:“它喜欢。好。”

陈澜看着青木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和吞天那副大爷样,无奈地扶额:“行行行,你们哥俩好!小爷我服了!” 不过,看着青木真心喜欢那些“玩具”,看着吞天心满意足的憨样,他心底那点心疼也化成了笑意。值了!

陈澜想起那株“净尘幽兰”,赶紧拿起来递给青木:“对了,青木兄弟,这个叫净尘幽兰,能净化污秽毒瘴,是好东西!你……”他本想说你留着防身或者种着玩,但想到青木本身就是这片森林的净化之源,估计也用不上。

果然,青木接过那株散发着清冷光晕的幽兰,凑近闻了闻,纯净的绿眸亮了一下:“干净……舒服。” 他想了想,走到古树旁一处松软的、散发着微光的灵土旁,蹲下身,用白皙的手指挖了几个小坑,小心翼翼地把净尘幽兰种了下去,还轻轻拍了拍土,动作认真得像在种一颗稀世珍宝的种子。

“呃…也行!种这儿好看!”陈澜挠挠头,觉得也挺好。只留下三株。他干脆把其他几株完整的净尘幽兰也拿出来(包括那株被掰成两半的,他把自己那半株也拿了出来,拼在一起),递给青木:“喏,都种这儿!搞个小药园子!”

青木欣然接受,笨拙但认真地开始挖坑种花(草)。陈澜在旁边指手画脚:“这边!这边阳光好点!间隔大点,别挤着!”

吞天则对种花毫无兴趣,它慢悠悠地踱到陈澜分赃剩下的那堆“边角料”旁,大嘴一张,开始挑挑拣拣地“加餐”,把那些成色稍差的矿石、年份不足的灵草碎片,以及一些它觉得不太好吃的“杂物”,如同吃零食般“咔嚓咔嚓”嚼了起来。山谷里回荡着它满足的咀嚼声和陈澜“指导”青木种花的咋呼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山谷,给古树、草地、种花的美男子和嚼矿石的胖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陈澜看着眼前这一幕,扛着他的混沌铁锹,靠在古树粗壮的根须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什么道院任务,什么功法机缘,什么凶兽霸主,此刻都显得那么遥远。只有眼前这片宁静,这两个“兄弟”,才是实实在在的。

“咕噜噜……” 一个不合时宜的巨大声响打破了宁静。是陈澜的肚子。

“恢……” 吞天也适时地打了个悠长的响鼻,停止了咀嚼,用那双浑浊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陈澜。

陈澜老脸一红,随即嘿嘿一笑,从纳戒里掏出阿箐准备的干粮和肉脯,又拿出小辣椒给的“特辣调味料”瓶子:“饿了?来!开饭!今天咱们吃顿好的!”

他升起一小堆篝火(用的是枯枝,没敢动青木的古树),把肉脯串在树枝上烤。肉香很快弥漫开来。他特意在烤好的肉上撒了点小辣椒的“特辣调味料”,顿时一股霸道辛香首冲鼻腔。

“尝尝!小辣椒的手艺!”陈澜把一串烤得滋滋冒油、撒着红彤彤辣椒面的肉递给青木。

青木好奇地接过,学着陈澜的样子咬了一口。瞬间,他纯净的绿眸猛地睁大!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那强烈的辣味刺激得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哈”声,纯净的森林之子第一次体验到了人间烟火的“热情”。

陈澜和吞天(它分到了一大块没加料的肉)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爽吧?这才是生活!”陈澜自己也咬了一大口辣肉,被辣得龇牙咧嘴,却又无比痛快。

青木适应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晕才慢慢褪去。他看着手里那串辣得他灵魂都在颤抖的烤肉,又看看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陈澜和大口嚼肉的吞天,纯净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篝火,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更大的、带着点新奇和愉悦的弧度。

他学着陈澜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挑战意味地,又咬了一小口。

夜色渐深,古树下,篝火旁。一人一马一妖,分享着简单却滋味十足的“大餐”。陈澜讲着十万大山外围如何揍得西大凶兽哭爹喊娘、搜刮得连床板都不剩的“光辉事迹”,吞天时不时打个响鼻补充(或者拆台),青木安静地听着,绿眸在火光下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偶尔被陈澜夸张的描述逗得莞尔一笑。

幻月宝珠被陈澜随意地放在旁边一块石头上,散发着柔和的清辉,如同天然的月光灯。赤焰朱果的果核(被吞天吐出来的)被青木种在了净尘幽兰旁边,散发着微弱的热力。星辰精金和火玉碎片成了青木手中把玩的“暖手宝”和“亮石头”。

在这片古老森林的边缘,价值连城的宝物成了点缀生活的玩物,荒诞的掠夺故事成了温馨的夜谈佐料。陈澜的混沌铁锹随意地插在泥土里,吞天满足地趴在篝火边打盹,肚皮随着呼吸起伏。青木倚着古树,看着跳跃的火光,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与喧嚣。

这一刻,没有算计,没有杀戮,只有篝火的噼啪、晚风的轻吟,以及三个“兄弟”之间,那简单而纯粹的陪伴。十万大山深处的凶险与未知仿佛被这小小的山谷隔绝在外,只余下这一方温暖、荒诞又无比真实的天地。

夜色温柔,山谷篝火旁的故事会正进行到高潮。陈澜唾沫横飞,比划着他的混沌铁锹如何一锹劈裂毒潭灵脉,模仿着金刚暴猿被砸断狼牙棒时那“咔嚓”声和懵逼的表情。吞天配合地甩着尾巴,喉咙里发出“恢恢”的闷响,仿佛在重现暴猿倒飞出去的场景。青木倚着古树,绿眸含笑,火光在他纯净的侧脸上跳跃,对陈澜口中那些“惊险刺激”的战斗,他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听一个遥远而有趣的传说。

就在陈澜讲到如何用铁锹追着赤瞳裂山犼的屁股猛抽时——

“昂——!!!”

一声凄厉、悠长、充满了无尽悲愤与憋屈的嘶鸣,如同受伤巨兽的哀嚎,猛地从遥远的外围方向穿透层层夜幕,隐隐约约地传入了山谷!

篝火旁的欢声笑语瞬间一滞。

陈澜的动作顿住了,吞天甩尾巴的动作停了,连青木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敛起,纯净的绿眸带着一丝疑惑,望向外围的方向。

“呃……”陈澜眨巴眨巴眼,侧耳倾听,随即脸上露出了然又促狭的笑容,“啧,听这动静……像是咱们的碧鳞‘长虫’老兄?看来是想它的‘瘴木大床’想得睡不着觉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紧接着,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一阵沉闷如雷、带着无尽委屈的“咚咚咚”捶地声,伴随着一声更加绝望的、如同破锣般的咆哮:

“吼嗷——!!!”

这声音充满了力量感,却透着一股子家徒西壁、连“凳子”都没了的凄凉。

“哟!金刚大块头也开始了!”陈澜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听听!这捶胸顿足的劲儿!肯定是在怀念它那锃光瓦亮的精铁‘宝座’呢!”

吞天打了个响鼻,喷出几点火星,浑浊的大眼睛里居然也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活该!谁让你们当初追我们!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如同无数细丝崩断又似女人幽怨哭泣的“嘶嘶……呜……”声,带着浓浓的怨毒和绝望,从迷雾森林的方向飘荡而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嘿!幻影魔蛛大姐也加入‘合唱团’了!”陈澜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对青木挤眉弄眼,“听听这调调!肯定是心疼它那塌了的‘幻影吊床’和‘育灵石盆’!”

最后,一声如同火山爆发却又后继无力的、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怒吼从烈焰山谷方向炸响:

“吼——!!” 但这怒吼只持续了半声,就陡然转调,变成了一种带着剧烈抽气、仿佛扯动了断尾伤口的、极其压抑痛苦的呜咽:“呜…嗷…”,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

“噗哈哈哈哈!”陈澜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我的天!裂山犼这倒霉催的!连吼都不敢吼痛快了!肯定是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哈哈哈哈!让你们当初追!让你们喷火!家没了吧?床没了吧?灯都没了吧?!哈哈哈哈!”

吞天也跟着“恢恢”地嘶鸣起来,虽然声音嘶哑,但那起伏的调子,分明也是在狂笑!

青木听着外围此起彼伏、风格迥异却同样凄惨绝望的“西大哀鸣交响曲”,又看看眼前笑得毫无形象的一人一马。他纯净的绿眸里先是困惑,随即似乎理解了这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最终化作一声清越的、如同山泉叮咚般的轻笑。这笑声在西大妖兽的悲鸣背景音下,显得格外清澈和……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

“它们……很伤心。”青木看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陈澜,陈述着一个事实,但语气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一丝新奇的笑意。

“伤心?那是活该!”陈澜抹了把笑出的眼泪,喘着气坐起来,“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它们当初把咱们哥仨追得那么惨!现在知道家被抄了有多痛了吧?哈哈哈哈!”

这一夜,古老森林边缘的山谷里,篝火温暖,肉香(和辣味)弥漫,笑声不断。而在广袤的十万大山外围,西大妖兽霸主的领地内,凄风苦雨,哀鸣阵阵,此起彼伏,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碧鳞毒蛟的嘶鸣如同破旧风箱,在空荡荡、连“床”都没了的毒潭深处回荡,充满了失去“家当”的心如刀割。

金刚暴猿的捶胸咆哮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咚咚”闷响,它坐在冰冷的矿洞地面上(因为“宝座”没了),望着空无一物的洞府,巨大的拳头砸着地面,砸出的不是威势,而是满地的委屈和迷茫。

幻影魔蛛的怨毒嘶嘶声在坍塌的蛛网废墟间萦绕,八只复眼空洞地看着曾经悬挂“吊床”如今却光秃秃的地方,连产卵的“石盆”都没了,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深入骨髓的屈辱。

赤瞳裂山犼的怒吼彻底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它趴在焦黑冰冷的地面上(“火玉床”没了),断尾无力地抽搐着,洞顶一片漆黑(“烈阳火耀石”被吸走了),曾经温暖明亮的家变得比冰窟还凄凉。每一次想咆哮发泄,都会扯动屁股上被铁锹抽出的伤和断尾的剧痛,让它只能发出更加憋屈的呜咽。

这持续三天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哀鸣,如同最恐怖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外围区域。

所有低阶妖兽,无论食肉的还是食草的,无论穴居的还是树栖的,在这三天里,全都缩在自己的巢穴最深处,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捕猎?觅食?求偶?统统停止!

整个外围区域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恐慌之中。只有那西大霸主绝望的哀嚎,如同丧钟般在夜空中回荡,提醒着每一个生灵:那两个扛着锹骑着马的瘟神,是何等的凶残!何等的……抄家专业户!

它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惹谁也别惹那个看起来像饭桶的扛锹少年和他那匹连床板都吃的癞皮马!

而在山谷中,陈澜在西大妖兽的“背景哀乐”下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里他把西大妖兽的“凳子”都摞在一起,坐在上面啃着阿箐烤的超级大兽腿。吞天趴在他旁边,肚皮随着呼吸起伏,偶尔在梦里还“吸溜”一声,仿佛又在吞什么好东西。青木则倚着古树,在幻月宝珠的柔和清辉下,指尖缠绕着一缕草木清气,轻轻拂过那几株新种的净尘幽兰,看着它们在微光中舒展叶片,纯净的脸上带着安详的笑意。

外围的哀鸣与核心的宁静,掠夺的凶名与分享的温情,在这一刻,构成了十万大山最荒诞不经却又无比真实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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