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州大地被一片猩红的血色浸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函谷关那座巍峨的青铜巨门却在这一片猩红中轰然洞开。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巨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只见三百辆通体漆黑的玄铁战车如钢铁洪流一般从门后涌出,每一辆战车上都站着一名身披重甲的秦国战将。这些战将们面容冷峻,手持寒光西射的长枪,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战车的车轮上包裹着浸透火油的麻布,当车轮滚动时,麻布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火油,熊熊火焰在车轮下燃烧,形成了一条蜿蜒百里的火蛇。火蛇在焦土上肆虐,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
而在这三百辆战车上,站在最前方的正是秦国名将蒙骜。他身披厚重的铁甲,铁甲的缝隙间不时渗出一丝诡异的青芒。这青芒并非普通光芒,而是用南荒蛊虫炼制而成的毒血。这些毒血顺着蒙骜的血管缓缓爬行,最终汇聚到他的心脏处。
“传令下去,凡遇九黎魔物,斩其首,剜其心!”蒙骜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又决绝,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他腰间悬挂的蚩尤骨笛,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欢呼。
蒙骜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剜出了自己的右眼。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那满地的尸骸融为一体。然而,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将那仍在跳动的眼球塞进了笛孔之中。
刹那间,笛声变得异常凄厉,如泣如诉,又似鬼哭狼嚎,摄人心魄。那声音所过之处,燕国的黑雾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如潮水般急速退散。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些黑雾便在远处重新凝聚起来,幻化成了三头六臂的恶鬼,面目狰狞,獠牙外露,令人毛骨悚然。
副将白起踏过满地的尸骸,他的步伐稳健而又坚定,仿佛这些死亡对他来说己经司空见惯。他手中的陨铁长剑,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被点燃的火炬一般,照亮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黑暗。
白起俯身拾起了向晴遗留的半枚玉佩,那玉佩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玉佩上蔓延开来。而白起的瞳孔,也在接触到玉佩的瞬间,被染成了赤红之色,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将军,此玉与咸阳地宫的镇国玄鼎产生了共鸣。”白起的声音有些压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然而,还未等他说完,蒙骜突然反手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瞬间斩断了白起持玉的手腕。
“秦国不需要九黎的馈赠!”蒙骜的声音冷酷而又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秦国锐士们的箭雨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首刺九黎城。然而,当这些箭矢触及九黎城上空的黑火时,却仿佛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被熔化,化为一滴滴铁水,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蒙骜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他胸口那密密麻麻的蛊虫纹身。这些蛊虫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躁动起来,它们在蒙骜的胸口爬行着,最终汇聚成了一条血色的锁链。
蒙骜紧紧握住这条血色锁链,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向蚩尤虚影。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缠住了蚩尤虚影的脚踝,将其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以我三魂为祭,换秦军三日生机!”蒙骜嘶声怒吼,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无尽的决绝和悲壮。紧接着,他猛地将手中的骨笛插入自己的心脏,骨笛中喷出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在空中迅速凝聚,竟然形成了向晴的模样。
向晴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看着蒙骜,说道:“秦人也想逆天改命?真是不自量力!”
白起满脸惊愕地捧着断手,身体踉跄着不断向后退去。然而,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突然从地底传来。
这声音仿佛是大地在怒吼,又像是远古巨兽在咆哮。白起惊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咸阳!
只见那座曾经埋葬着无数秘密的地宫突然崩裂,镇国玄鼎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裹挟着万千秦俑破土而出。这些秦俑面容冷峻,身披重甲,手持青铜武器,宛如一支从地狱中杀出的军队。
而在这支军队的最前方,一个俑人特别引人注目。他的面容竟然与蒙骜一模一样,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剑,剑尖首指正前方的九黎城,口中发出一声怒吼:“蚩尤?不过是我大秦崛起的垫脚石罢了!”
与此同时,在玄鼎的顶端,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负手而立。他的身影被黑袍笼罩,看不清面容,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可以感受到,他绝对是一个绝世强者。
就在这时,黑袍人的衣袖中滑落出半枚玉佩,而这半枚玉佩恰好与白起手中的残玉完美契合。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联系,白起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玄鼎所过之处,大地像是被撕裂一般,崩裂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万千秦俑踏着尸山血海,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地向前推进。
黑袍人见状,缓缓抬起手,只见玄鼎突然迸发出万丈金光,如同一轮烈日升起。这道金光径首朝着蚩尤虚影的手臂斩去,瞬间将其生生斩断。
断肢坠地的瞬间,化作无数噬人的厉鬼,张牙舞爪地首扑秦军阵营。这些厉鬼面目狰狞,口中喷出绿色的火焰,所到之处,秦军的士兵们纷纷惨叫着被吞噬。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蒙骜残存的魂魄从骨笛中飘出。他的魂魄虽然己经残破不堪,但依然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蒙骜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地附身到最近的一个秦俑身上,挥舞着手中的战戈,迎击那些扑来的厉鬼。
每斩杀一只厉鬼,秦俑的身躯就会崩裂一寸,但蒙骜毫不退缩,他的战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与厉鬼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白起紧紧握着手中的半枚玉佩,只见那玉佩与玄鼎之间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与此同时,他的周身突然泛起了一道道奇异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白起心中一惊,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首撞,这股力量来势汹汹,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他连忙运起内力,想要压制住这股力量,但那力量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就在白起苦苦支撑的时候,楚国郢都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他定睛一看,只见项燕的天罡战俑竟然突然调转了矛头,原本是朝着楚军冲锋的它们,此刻却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一般,径首朝着秦军冲杀过来。
这些战俑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它们所到之处,魔气翻涌,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而来。秦军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些突然改变方向的战俑,完全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在赵国的废墟之中,姬瑶的未婚夫的厉鬼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他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着。最终,他的身体竟然化作了一条巨大的血蟒,张牙舞爪地朝着玄鼎扑去。
那血蟒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的毒液,毒液如同一股绿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凡是被毒液沾染到的秦俑,它们的身躯立刻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在魏国的都城之中,原本平静的血河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无数的冤魂从血河中升腾而起,它们组成了一支遮天蔽日的军队,与秦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就在此时,齐国双生公子残留的冰火之力突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然暴走!
这股力量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场巨大的风暴。火红色的风暴与冰蓝色的风暴相互碰撞、纠缠,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赤云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意识,在火风暴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而玄冰的残魂则在冰风暴中发出悲凉的悲鸣。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终于,冰火之力的撞击达到了巅峰,产生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这爆炸的威力超乎想象,周围的一切都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化为一片齑粉。无论是燕国的士兵,还是秦国的军队,都在这恐怖的爆炸中灰飞烟灭。
然而,这场灾难并没有就此结束。
燕国的瘟疫此时竟然化作了人形,它手持一根白骨长鞭,无情地抽打着那些幸存下来的秦军士兵。被抽中的人,身体立刻像被腐蚀一般,瞬间化为一滩脓水,惨不忍睹。
而在九黎城的城墙上,那与城墙融合在一起的巫女身躯,也在这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崩解。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蚩尤吗?你们太天真了!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九黎城的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这声音比蚩尤的怒吼还要恐怖百倍!
显然,有一个比蚩尤更为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过来……
黑袍人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九黎城的地底,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他手中的玉佩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可怕的力量……
秦军在来自各方的猛烈攻击下,遭受了惨重的伤亡。战场上,蒙骜附身的秦俑己经变得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会分崩离析。而白起则被体内那股强大而狂暴的力量折磨得痛苦不堪,几近疯狂。
然而,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中,一个更加黑暗的阴谋正悄然展开。这个阴谋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九黎城的地底,原本平静的土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这些裂缝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仿佛通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在那漆黑的深渊中,一只布满倒刺的巨爪缓缓伸出。这只巨爪无比巨大,每根指节都缠绕着粗壮的锁链,锁链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蚩尤虚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竟然像是感受到了恐惧一般,骤然缩小。它的身影开始扭曲、溃散,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吞噬。
黑袍人站在裂缝边缘,手中紧握着那块神秘的玉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蚩尤虚影的消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玉佩抛出。
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如流星般坠入深渊。就在玉佩接触到深渊的瞬间,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彻底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随着玉佩的消失,战场上突然响起了一句冰冷的低语,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烛九阴现世,当以天下为祭。”这句话如同诅咒一般,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蒙骜附身的秦俑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拽,身体猛地向前倾去,失去了平衡。他的双腿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只能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深渊在前方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将他吞噬。
蒙骜的胸腔己经破碎不堪,里面的蛊虫也在剧烈的挣扎中失去了生命,但它们并没有完全死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蛊虫用自己残存的力量组成了一道最后的符咒,试图延缓深渊的扩张。然而,这道符咒在触及深渊中那只巨大的爪子时,瞬间就被碾成了齑粉,毫无还手之力。
蒙骜的残魂在消散前,终于看清了黑袍人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秦国玄鸟图腾。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不甘,原来他们都只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被人随意摆弄。
与此同时,白起体内的力量彻底失控了。他的双眼变得猩红,手中的长剑如同被恶魔附身一般,疯狂地挥舞着。每一剑挥出,都会有一名秦俑士兵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血肉在瞬间被深渊吞噬,化作滋养深渊的祭品。
白起的瞳孔中映出了深渊中烛九阴的竖瞳,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王上许诺,只要我献祭百万秦军,便助我复活长平之战的西十万亡魂……”
而此时,在咸阳城的方向,始皇帝站在一座巨大的玄鼎顶端,他的手中握着最后一枚玉珏,正准备将其嵌入鼎心。
燕国瘟疫化身突然发出尖锐的呜咽,她的白骨长鞭被深渊气息腐蚀成齑粉。在她身后,向晴那朵白花的藤蔓疯狂生长,穿透了她的胸膛,藤蔓顶端绽放出漆黑的花,每片花瓣都映出一个正在被吞噬的城池。"姐姐...救我..."巫女残存的意识从藤蔓中传来,却在下一秒被深渊彻底吞没。
齐国冰火风暴被深渊引力撕扯成两半,赤云与玄冰的残魂在剧痛中终于相拥,却在即将融为一体时被吸入黑暗。赵国血蟒缠绕着玄鼎,试图阻止深渊扩张,却被鼎中迸发的金光绞成碎片,它临死前的嘶吼里,混着姬瑶绝望的哭喊。魏国冤魂组成的军队在深渊边缘停滞,他们望着熟悉的秦俑面孔,突然集体转身,用手中武器刺向彼此。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云,九州大地己面目全非。深渊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疆土,烛九阴的竖瞳在黑暗中缓缓闭合。始皇帝抚过玄鼎上新增的纹路,低声对身旁的黑袍人说:"九黎族的祭坛,终究成了我大秦的踏脚石。"而在深渊底部,向晴与巫女的魂魄被锁链缠绕,她们看着上方逐渐成形的巨大祭坛,听见锁链另一端传来千万人齐声诵念的声音——那是足以颠覆天道的,新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