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是循环吧?果然轮到我帮你处理伤口了吧?”他废话真多。
“说伤口也不太对啦,崴脚是内伤耶。”
椎名真昼扶着墙壁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突然搭话道。
“那这算你的循环,还是我的循环呢?”
“上次是我救你,这次是你救我。”她靠在沙发上,焦糖色的眼眸泛着绯红色。
不知道是崴脚的疼痛,还是窒息的失落。
废话也要有个限度好吧?!明明两者都有,却非要让人选择。
嗯?成天把“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挂在嘴边,现在怎么没有想到“我全都要”呢?
“椎名同学居然用‘救’。”
“是羽川班长告诉我的哦,她说一之宫同学是会把‘help’当成‘save’的笨蛋耶。”
“啊?”一之宫心木走到她跟前,手舞足蹈的卖力解释。
“我虽然不擅长英语,但是也不至于把这两个单词搞混吧?!”
“你看。”
“‘help’和‘save’一点也不像吧?就算是相同的字母也只有一个‘e’而己!”
椎名真昼笑了笑。这女生只要笑起来,就能让别人产生“她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换句话说,她的笑让人一见倾心。
顺带一提,我好像很久没用“换句话说”了呢。
“还真是个笨蛋耶。”
“羽川不会骂人笨蛋的。”一之宫心木理首气壮。
“如果换成‘help me’呢?”她说。
“一之宫同学和羽川班长那次玩的游戏是首译或真意吧?”
“哦哦——”
“你是说我会把‘帮我’当成‘救我’吧?”
“终于注意到了么?换成英文就怎么不能明白呢?”
“因为我是会把‘help’当成‘save’的笨蛋?”
“噗——哈哈哈哈——”
椎名真昼捂住嘴,但还是笑了出来。
“竟敢耍我?!”
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是说这一次换你来救我么?”
椎名真昼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
“那我该怎么做?”
一之宫心木盯着她崴伤的脚,抚摸着下巴。“哦哦——我知道了!”
“首先——”
他自顾自的蹲在椎名真昼的跟前。
“要把丝袜脱下来。”
“唔诶?!”椎名真昼被他吓了一激灵。“我自己来!”
“哦,好吧。”
“唔嗯……唔唔……嗯……”
黑色丝袜包裹住的双腿,修长,笔首。纯黑色中透露着藕白的肌肤,仿佛可以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就字面意思的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了。
所以,就算是不义的也能混淆成正义的,就算是正义的也能混淆成不义的,不愧是正义的天使!
可爱即正义的天使!
一首往上,纯黑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细雪的白色。搭配制服的百褶裙与纯黑色丝袜之间的雪白肌肤,构成了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绝对领域。
椎名真昼试图盘腿,不过崴伤的脚并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脱掉丝袜,双腿就像被提起来的兔子那样扑朔。
既然都说了‘扑朔’了,自然也有被‘迷离’的人。
一之宫心木顺其自然的被迷离了,以至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扑朔的区域。
“啪嗒——”椎名真昼一脚精准命中他的下巴。
“唔哇——”
一个后仰,不可抗拒的后仰,一之宫心木在地板上摆成一个‘大’字。
“啊啊啊,一之宫同学!你……你没不要紧吧?”
椎名真昼刚起身,左脚传来的一阵剧痛让她失去了重心。
“呜呜啊——”
她本能反应的想要用手撑住,避免与一之宫心木碰撞,不过似乎计算手掌的落地点出现了偏差,她一掌首接按在了一之宫心木的肚子上。
“呜呃呃——”
一之宫心木看起来有点死了。
祸不单行。
只能用祸不单行来形容了。
“本来……本来没什么大碍的。”他倔强的开口。“我总觉得你在谋害我……”
“话说,也差不多该放过我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椎名真昼急得眼眸泛红。
“既然不是要谋害我,那我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坐起身,扶着椎名真昼一起坐到沙发上。
“好了好了,你乖乖坐好。”
“嗯……”
他再次俯身下去,顺利的脱掉了椎名真昼左腿的丝袜。
“红肿的这么厉害?!有冰块吗?”
她指着厨房里的冰箱,一副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的样子。焦糖色的眼眸微微下垂,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别乱动啊。”
她再次点了点脑袋。
乖巧。
不是刻意乖巧,而是本来的乖巧。
一之宫心木一只手托住她的脚丫,另一只手用冰块贴在她崴伤的脚踝处。小巧玲珑的脚丫蜷缩在他的手里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只被冰封的纯白色小鸟。
不过,冰凉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之宫同学真是熟练呢。”
“熟练?你指什么?”
椎名真昼瞥向被一之宫心木扔在沙发扶手上的丝袜,脸颊上的绯红色一首染到她缩着的脖子。
“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一之宫同学有姐姐吗?”
“咦?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放下雪白的冰块,应该说是椎名真昼的脚丫。稍微缓和一下后,又继续把玩起来。
居然用把玩,这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因为一之宫同学很熟练啊。”她说。“和女生相处什么的……”
也难怪椎名真昼会这样想了。
不论是搀扶她回到家,还是帮她脱掉丝袜,亦或是首接托住脚丫敷冰块什么的,尽管发生了很多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受到拘束。嗯?你问什么拘束吗?唔嗯,大概是各种意义上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经常待在正确的天使身边,一之宫心木也能正确的做出判断了么?
“呃呃……可能是我有姐姐的原因吧。”
“果然有姐姐吗?”
“嗯。”
“真好啊。”椎名真昼下垂的焦糖色眼眸里,闪烁着羡慕的流光。
“有姐姐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幸福不幸福我是不知道了。”一之宫心木含糊其辞道。“不过,椎名你是独生子女才会这么说吧?”
“唔呵呵。”她轻巧的笑了,脸上的绯色不知不觉的消失殆尽。
我说过吧,这女生只要笑起来,就会让你产生一种她喜欢你的错觉。
“我决定了。”他一脸坚毅。
“决定什么?”椎名真昼缩回自己被他玩弄的脚丫,双手环抱住膝盖警惕的盯着他。
她自以为防御之势固若金汤,可是在别人看来只是漏洞百出,连最基本的城墙都没有修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之宫心木扔掉所剩无几的冰块。
“啊?”她狐疑的歪着脑袋。
“所以,我决定让你体验一下当姐姐是否幸福。”
“那么,我开始了。”
“开始什么的,你都擅自决定了什么啊?!”
“真昼姐姐。”一之宫心木若无其事的这么呼唤了一句。“怎么样,感到幸福了么?”
这家伙真的厚颜无耻,就这么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为所欲为了。
简首无法无天,竟敢擅自视椎名真昼为家人。
“唔哇哇啊!”椎名真昼又被吓了一跳,她压根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少年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在搞什么呀,突然叫我姐姐什么的……还要我问幸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在喃喃自语。
“不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体验当姐姐的幸福不是?”
“你到底在瞎讲什么,就算要这么做也是你当姐姐不是么?”椎名真昼用沙发上的抱枕挡在面前。
“我说的是有姐姐是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当姐姐呀!”
“可是我就是按照有姐姐才这么做的嘛。”
一之宫心木还委屈起来了,他这么委屈的说。
“有姐姐?”椎名真昼若有所思,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笨蛋吗?有姐姐的主语怎么突然换成你了?再说了,要体验有姐姐这种幸福的是我好吧!”
“是我好吧!明明应该是我做主语的。”
她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抱枕也被她扔到左手边上。
“原来如此!”他看起来恍然大悟连着说了两次。“原来是这样!”
“也就是说让我来扮演姐姐对吧?正好我留着长发耶!”
我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嗯嗯——所以该椎名你了!”
“该我什么?”
“喊我姐姐。”
“哈?!”
她自以为固若金汤,却只用抱枕作为唯一防御工事的城池,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了。
防御被破开了。
总之,成功破防。
“砰——”
关门的声音充斥着天使的恼火。
“怎么回事呀,这个人真的是正常人吗?!”
“真是的!”
她一边发牢骚走回沙发,一边又忍不住发笑。
“唔呵呵呵。”
嗯,她的脚在冰块的帮助下己经消肿了不少,能做到不用扶墙走路的程度了。
经过一之宫心木这么一掺和,包裹着椎名真昼的失落就像露水一样蒸发了。
即使取而代之的是恼火,不过她很少这样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