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事了,京城并未立刻平静。藩王余党仍在暗中活动,街头巷尾流传着各种版本的 “巫蛊秘闻”,有人说燕凌霄是真龙转世,也有人说宁清悦是祸国妖女,更有甚者,将镇南王的石像奉为 “怒龙神”,在暗巷里偷偷祭拜。
燕凌霄在钦天监养伤时,后心的龙纹总在午夜发烫。宁清悦发现那是因为城中仍有未清除的蛊母,藏在漕运总署的地下仓库,当年巫王与藩王交易的据点,如今被改成了妓院 “销金窟”。
“老板是镇南王的情妇,也是巫族叛徒。” 周肃带回来的密报上画着蛇形耳坠,“她手里有巫王留下的‘子母蛊’母巢,能控制所有接触过蛊毒的人。”
三人潜入销金窟时,正赶上一场诡异的拍卖会。台上的舞姬戴着青铜面具,跳着巫族的献祭舞,而台下竞价的,都是京中权贵,他们拍的不是珍宝,而是装在琉璃瓶里的蛊虫,可以让人瞬间获得龙力的 “伪龙蛊”。
“是用玄甲卫的血培育的。” 燕凌霄的银枪挑开一个瓶子,里面的蛊虫竟长着龙鳞,“镇南王想让这些权贵变成他的傀儡。”
宁清悦注意到舞姬面具下的凤痕。当对方旋转时,耳坠上的蛇纹与夜渊的图腾产生共鸣,而她腰间的香囊,装着的正是忘忧草花粉是自己人。
舞到高潮时,舞姬突然扯下面具,露出与清玥相似的脸。她将香囊掷向主位的胖官员,粉末撒在对方头顶,那人瞬间爆出墨绿色的蛊虫,正是朱雀营统领。
“拿下!” 周肃带着影卫冲出,玄甲卫的令牌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混乱中,宁清悦追着逃跑的老板娘进入密道。密道尽头的石室里,数十个铁笼装满了孩童,每个孩子胸口都插着蛇纹管,管连接着中央的血池 —— 池里泡着的,是夜渊石像的头颅,正用眼睛吸收孩童的精血。
“这是‘炼龙池’。” 老板娘的蛇形耳坠突然变长,缠住宁清悦的脖子,“用百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就能让夜渊大人复活!”
宁清悦的凤痕发烫,朱诏残片自动飞出,凤火将蛇形耳坠烧成灰烬。她认出老板娘就是当年诬陷月瑶大祭司的巫族侍女,眉心的凤痕己被巫纹吞噬:“你以为巫王会兑现承诺?他早就把你当成炼蛊的容器了。”
血池突然沸腾。夜渊的头颅睁开眼睛,射出的黑气缠住宁清悦的手腕,而那些孩童的眼睛同时变成墨绿色,是子母蛊发作了。老板娘发出得意的笑:“他们的命都在我手里,不想他们变成蛊虫,就用你的凤血喂池!”
就在此时,燕凌霄的银枪刺穿了血池。龙形气劲将池中的血蛊冻成冰晶,而周肃带着影卫砸开铁笼,每个孩子的眉心都被点上忘忧草花粉,蛊毒正在消退。
夜渊的头颅发出不甘的嘶吼,黑气凝聚成手抓向老板娘:“叛徒!我要你陪葬!”
老板娘被黑气吞噬的瞬间,突然将一个玉盒塞进宁清悦手中:“这是…… 大祭司留下的解药……” 她的身体化作血蛭时,眼角流下血泪,像在忏悔。
玉盒里装着十二片龙鳞,正是当年月瑶大祭司从夜渊颈间取下的。燕凌霄认出鳞上的牙印,是年幼的自己咬的,那时他和夜渊还在太学同窗,不知彼此身份。
“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 他的金血滴在龙鳞上,鳞片突然发出金光,“他脖子上的疤,是我咬的。”
密道崩塌时,宁清悦抱着玉盒冲出。她回头望了一眼被掩埋的血池,夜渊的嘶吼渐渐微弱,而那些被解救的孩童,眉心都浮现出淡淡的凤痕 ,是月瑶大祭司当年种下的守护咒,能抵抗任何蛊毒。
回到钦天监时,药圃的忘忧草开得正盛。宁清悦将龙鳞埋在花下,鳞片入土的瞬间,开出的花朵竟带着龙纹,而花心的露珠,能治愈周肃胳膊上的蛊毒疤痕。
“月瑶大祭司早就料到今日。” 燕凌霄抚摸着花瓣上的龙纹,“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两个孩子。”
三日后,新的漕运总署挂牌。周肃穿着玄甲卫统领的官服,站在宁尚书的牌位前,将收回的最后一箱漕银登记入库。而宁清悦腕间的朱诏,正化作凤羽飘向空中,与燕凌霄银枪上的龙纹遥相呼应 —— 天下归心,不在玉玺,而在守护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