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推开家门时，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饭菜香气。他愣了一下，钥匙在锁孔里多转了一圈才出。这个时间点，家里应该只有儿子李敬桐和张默默才对。
"爸爸！"一个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小脚丫啪嗒啪嗒的声响从客厅传来。李敬桐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头扎进李军怀里。
"桐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李军弯腰抱起儿子，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六岁的李敬桐咯咯笑着，小手揪着李军的领带玩。
就在这时，李军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王曼曼。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怀里抱着一个比李敬桐小一圈的男孩。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李哥回来啦。"王曼曼微笑着打招呼，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温润。
李军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曼曼？你怎么..."李军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被儿子弄皱的衬衫。
"今天桐桐学校有活动，默默临时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了。"王曼曼解释道，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活动结束后桐桐说想回家玩，我就带云舟一起来了。"
李军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的小男孩。那孩子约莫三岁左右，圆脸大眼睛，正怯生生地打量着自己。李军心里一沉，这孩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爸...爸..."毕云舟突然开口，奶声奶气地学着李敬桐的叫法，挣扎着要从王曼曼怀里下来。
"云舟，这是李爸爸。"王曼曼连忙纠正，但小男孩己经踉踉跄跄地朝李军走去。他走得太急，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向前栽去。
李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放下李敬桐，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即将摔倒的毕云舟。小男孩柔软的身体撞进他怀里，带着淡淡的奶香和微微的汗味。李军的大手稳稳托住孩子的腋下，将他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
"没事吧？"李军轻声问道，不自觉地用上了哄李敬桐时的语气。
毕云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军看。突然，他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珍珠似的小乳牙。
"快谢谢李爸爸。"王曼曼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感激。她伸手想接过儿子，但毕云舟却扭着身子往李军怀里钻。
"他好像挺喜欢李哥的。"王曼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角泛起细纹。
李军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笨拙地抱着毕云舟，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在自己臂弯里的重量。他偷偷瞥了一眼王曼曼，发现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爸爸，云舟弟弟可好玩了！"李敬桐拽着李军的裤腿，兴奋地报告，"我把所有玩具都给他玩了！"
"桐桐真棒，是个好哥哥。"李军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他注意到客厅地板上散落着各种玩具，两个孩子的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半杯喝剩的果汁和几块饼干残渣——这一切都让这个平时冷清的家突然有了生气。
"你们吃饭了吗？"李军问道，目光扫过厨房，发现灶台上还冒着热气。
"刚做好，正等默默回来呢。"王曼曼说着走向厨房。
"我来帮忙。"李军跟着走进厨房，毕云舟仍然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
厨房里，王曼曼正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动作行云流水。李军站在门口，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动情却又短暂的夜晚。
王曼曼回头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相视一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毕云舟在李军怀里扭动，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我来抱他吧，你洗手等默默回来，准备吃饭。"王曼曼关掉火，伸手接过儿子。这次毕云舟没有抗拒，乖乖地回到了母亲怀里。
张默默回来了，餐桌上，李敬桐兴奋地讲述着今天学校里的趣事，毕云舟坐在儿童餐椅上，笨拙地用勺子挖着碗里的蒸蛋，弄得满脸都是。王曼曼照顾两个孩子吃饭，李军不时地给王曼曼夹菜。张默默随即瞥了一眼李军。
饭后，王曼曼张默默洗碗，李军则负责给两个孩子洗澡。浴室里，李敬桐像个老练的哥哥一样教毕云舟玩水，两个孩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子里。
"爸爸，云舟弟弟可以经常来我们家玩吗？"李敬桐仰着小脸问道，眼睛里满是期待。
李军用毛巾裹住毕云舟，轻轻擦干他湿漉漉的头发："这要问曼曼阿姨和毕叔叔。"
"可是云舟他多喜欢我们家！"李敬桐不依不饶。
李军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他看着被热气蒸得脸蛋红扑扑的毕云舟，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这个小男孩有着王曼曼的眼睛和笑容，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敬桐小时候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