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判:烬雪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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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金笼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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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狱判:烬雪归墟
作者:
武壹
本章字数:
9498
更新时间:
2025-07-08

沉狱剑冰冷的剑格紧贴着脊骨,每一次颠簸都带来钝痛,如同敲打着萧烬紧绷的神经。他踏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沿着荒原边缘一条被冰雪半掩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废弃驿道,向着“赤鳞七营”可能存在的方位跋涉。玄鸟断佩紧贴胸口,那丝微弱的温热在刺骨的严寒中显得如此珍贵,断口处老鬼以血书写的“狱”之纹路,仿佛隔着衣料灼烫着他的皮肤,无声地催促着复仇的脚步。

天色灰蒙,铅云低垂,酝酿着下一场暴雪。视野尽头,一片稀疏枯败的胡杨林如同垂死巨人的骸骨,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就在林边驿道的转弯处,一阵异样的喧嚣打破了荒原的死寂!

“驾!驾!给老子快点!”

“小贱人!看你往哪儿跑!”

“哈哈哈!跑啊!再跑打断你的腿!”

粗野的淫笑、恶毒的咒骂、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脆响,以及…一个极其微弱、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的少女呜咽声!

萧烬的脚步猛地顿住。仅存的右眼瞬间眯起,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稀疏的枯枝,锁定声音来源。

驿道旁,一片被积雪覆盖的洼地边缘。

三名穿着厚实皮袄、满脸横肉、带着边地马匪特有的凶悍与贪婪气息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蜷缩在雪地上的身影。其中一人骑在马上,手中挥舞着一条沾着暗红血迹的牛皮鞭,正对着地上的人影狠狠抽打!另外两人站在一旁,抱着膀子,脸上挂着残忍的戏谑笑容。

地上蜷缩的身影,是一个少女。

她身上的衣物早己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露出大片青紫交加、布满血痕的肌肤。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严寒,身体在冰雪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剧烈地颤抖着。一头枯草般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尖瘦的下巴和惨白的嘴唇因痛苦而紧抿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最刺目的是她的左臂上,一个清晰的、暗红色的烙印——一只被囚于笼中的鸟雀图案!烙印边缘皮肉翻卷,显然是新近烙上去不久!

金笼囚雀!权贵的玩物!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上萧烬的头顶!无关复仇,仅仅是眼前这赤裸裸的暴行,便足以点燃他心底那从未熄灭的恨火!秦嗣源的爪牙在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地痞无赖则在凌虐更弱小的生命!这无间地狱,何处不是弱肉强食的血腥屠场?!

“妈的!晦气!玩两下就半死不活了!”马上的汉子似乎抽打腻了,啐了一口浓痰,落在少女身边的雪地上,激起一小片污秽。“老二老三,把这小贱拖到林子里!手脚麻利点!别耽误了正事!”

“好嘞大哥!”旁边两个汉子狞笑着应声,搓着手,如同饿狼般向地上蜷缩的少女走去。

少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颤,发出如同小兽濒死般的、更加绝望的呜咽,挣扎着想向后退缩,却虚弱得连挪动都困难。

就在其中一名汉子粗糙的大手即将抓住少女破烂衣襟的刹那!

呜——!

一道凄厉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块拳头大小、边缘锋利的冻硬土块,如同投石机射出的炮弹,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精准无比地砸在那名伸手汉子的后脑勺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头骨碎裂的细微脆响!

“呃!”汉子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眼暴凸,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首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雪地上!红的白的粘稠物从破碎的后脑喷溅而出,染红了身下的积雪!

“谁?!”马上汉子和另一名同伙瞬间惊呆!猛地转头望向土块飞来的方向!

枯败的胡杨林边缘,一道枯瘦、裹着破旧粗布袄子的身影,如同从雪地里钻出的幽灵,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风帽的阴影深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燃烧着冰冷火焰的右眼,以及…左眼那道自眉骨斜贯而下、如同烧红烙铁烫过的暗红疤痕!

没有言语,只有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将剩下的两人淹没!

“妈的!点子扎手!并肩子上!”马上汉子又惊又怒,狂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另一名汉子也从惊骇中反应过来,抽出短斧,两人一左一右,如同被激怒的野猪,嚎叫着向萧烬猛扑过来!

刀光闪烁!斧影翻飞!带着亡命的凶悍!

萧烬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在刀斧临身的瞬间,猛地向侧面滑开一步!动作看似不快,却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的锋芒!同时,枯瘦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探向背后!

锵——!

沉狱剑那暗哑无光的剑身瞬间出鞘!没有刺目的寒光,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深沉黑暗!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

剑锋划过一道简洁到极致、却带着死亡韵律的弧线!

嗤!

一声轻响!

扑在最前面的持斧汉子动作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脖颈处喷涌而出的、滚烫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手中的短斧无力滑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击毙命!

剩下的马上汉子肝胆俱裂!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何等恐怖的铁板!恐惧瞬间压倒了凶性!他怪叫一声,猛地勒转马头,竟想丢下同伴和那少女,策马逃窜!

“想走?”一个冰冷、沙哑、如同刮过地狱寒风的声音,在汉子耳边响起!

萧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狂奔的马匹侧后方!沉狱剑那暗哑的剑锋,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杀意,如同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马腹!

噗嗤!

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猛地扬起,将背上的汉子狠狠甩飞出去!

汉子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坚硬的冻土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摔得七荤八素,弯刀也脱手飞出。

他挣扎着想爬起,一只沾满雪泥、穿着破烂草鞋的脚,己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

汉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口中鲜血狂喷!

萧烬俯视着脚下这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冰冷的漠然。沉狱剑那暗哑的剑尖,缓缓抵上了汉子的咽喉。

“谁派你们来的?那女孩是谁?”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饶…饶命…大爷饶命…”汉子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是…是镇上‘快活林’的刘扒皮…他…他玩腻了这官老爷赏的‘雀儿’…嫌…嫌她晦气…让…让我们哥仨…处理干净…扔…扔远点…”

官老爷赏的雀儿…快活林的刘扒皮…

冰冷的线索碎片拼凑出肮脏的链条。萧烬眼中寒芒一闪,脚下猛地发力!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汉子的惨嚎戛然而止,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雪地上,只剩下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那个蜷缩在雪地里、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少女。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卷起地上的雪沫,试图掩盖这短暂的血腥。

萧烬收起沉狱剑,冰冷的剑格重新贴回脊骨。他走到那蜷缩的少女身边,蹲下身。

少女似乎被巨大的恐惧攫住,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向雪地里缩去,破烂的衣衫下露出更多青紫的伤痕和那个刺目的金笼鸟烙印。

“别怕。”萧烬的声音依旧沙哑冰冷,却刻意放低了一丝,“他们死了。”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极其缓慢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抬起沾满雪泥和泪痕的、尖瘦的小脸。凌乱的发丝下,露出一双异常清澈、却又充满了惊惶和麻木的眼睛。那眼睛很大,此刻却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映照着灰暗的天空和萧烬那张带着疤痕、如同修罗般的脸。

她的目光在萧烬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恐惧似乎消退了一点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认命般的死寂。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烬不再多言。他脱下身上那件同样破旧、却还算厚实的粗布外袄,动作有些僵硬地披在少女几乎冻僵的身上。袄子上还残留着他冰冷的体温和淡淡的血腥气。

少女的身体又是一颤,下意识地想躲闪,但破袄带来的微弱暖意让她最终没有拒绝。她只是将破袄裹得更紧,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只露出凌乱的发顶。

“能走吗?”萧烬问。

少女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冻僵的双腿和身上的伤痛让她一个趔趄,险些再次摔倒。

萧烬伸出手,枯瘦却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胳膊。入手冰凉,瘦骨嶙峋。他没有再看她,只是扶着她,转身向着胡杨林深处、一处能稍微避风的巨大枯树根形成的凹陷处走去。

少女被他半搀半扶着,步履蹒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中。她始终低着头,身体僵硬,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有偶尔掠过萧烬背后那柄暗哑长剑的目光,会泄露出一丝极其细微、如同深潭微澜般的波动。

就在两人即将踏入枯树根形成的避风处时,少女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

萧烬下意识地用力扶稳她。

少女站稳后,极其慌乱地低下头,似乎在寻找什么,双手无措地绞紧了披在身上的破袄衣角。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刚才差点绊倒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被踩乱的积雪,并无他物。她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头埋得更低了,任由萧烬将她扶到相对避风的枯树根下坐下。

萧烬没有在意这小小的插曲。他走到不远处,收集了一些枯死的、相对干燥的胡杨枝桠,在避风的凹陷处生起了一小堆微弱的篝火。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驱散了一小片严寒,也带来了些许光亮。

火光映照下,少女蜷缩在枯树根的阴影里,裹紧了破袄,只露出半张尖瘦苍白的脸和那双依旧空洞麻木的大眼睛。她抱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目光偶尔飘向跳跃的火苗,又迅速垂下。

萧烬靠着另一侧的树根坐下,沉狱剑横在膝前。他闭上右眼,左眼那道疤痕传来隐隐的灼痛。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这里并不安全。

他下意识地着沉狱剑冰冷的剑身,指尖拂过剑格上那片深渊般的黑冰鳞纹。就在他目光扫过膝前雪地时,一点极其微弱的、与周围雪泥不同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在刚才少女差点绊倒的位置附近,半埋在踩乱的雪泥里。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冰冷的雪泥。

一枚小小的物件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锁扣。只有拇指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华贵的、有些黯淡的鎏金色泽。造型是一只极其精巧的、展翅欲飞的鸟雀,鸟雀的尾部翎羽构成了锁扣的主体。然而,这只金雀的一只翅膀己经断裂,只剩下半截茬口,鸟喙处用来扣合的小巧金钩也扭曲变形。整个锁扣沾满了泥污和细微的雪粒,显得狼狈不堪,但依旧能看出其原本的精致与贵重。

雀翎沾泥·金笼残片!

萧烬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得这种锁扣的制式——这是用来锁闭那种极其精巧、专供贵人赏玩的金丝鸟笼的!

他捏起那枚冰冷的鎏金锁扣。入手沉重,是实心的。翻转过来,在锁扣的背面,靠近断翅的根部,一行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阴刻小字暴露在火光下:

**秦府匠造**

秦府!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萧烬的眼底!又是秦嗣源!

这枚锁扣…是禁锢那少女的金笼的一部分?是秦嗣源赏赐给下面爪牙的玩物?还是…另有隐情?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缠绕上心脏。他捏紧了锁扣,鎏金的边缘深深硌进指腹。就在他准备将这枚象征着肮脏与囚禁的残片丢弃之时——

嗡——!

紧贴胸口的玄鸟断佩,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的灼热悸动!

这悸动…正指向他手中的鎏金锁扣!

萧烬心中猛地一动!他立刻将锁扣凑到眼前,借着跳跃的火光,仔细审视。

锁扣的鸟雀腹部,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翎羽纹路融为一体的缝隙!若非玄鸟佩的悸动指引,绝难发现!

他伸出枯瘦的食指,指尖灌注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缝隙的边缘按压、试探。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机械咬合的脆响!

鸟雀腹部那块看似浑然一体的区域,竟如同精巧的翻盖般,无声地向内弹开!

露出了里面一个极其细小、不过米粒大小的——凹槽!

密信槽!

凹槽底部,并非空空如也。借着篝火跳跃的光线,萧烬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在那光滑的金属凹槽底部,蚀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却异常清晰的标记!

那标记线条简洁而诡异——一条首尾相连、衔着自己尾巴的蛇!蛇身盘绕成一个完美的圆环,而在圆环的中心,赫然是一个微缩的、锋芒内敛的七芒星!

蛇衔尾成环,环内藏七星!

墨七!

这个神秘组织独有的标记!如同幽灵的签名,烙印在这秦府金笼的残片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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