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刚落座,办公室的门就被顾之推开。
“陆寒州来了。”
她没抬头:“请他出去。”
“他在大厅等了一个小时了,说只想见你五分钟。”
沈音音翻着文件,语气平静如水:“他当初抹去我价值时,也没犹豫过一分钟。”
顾之顿了顿:“你确定不见?”
“告诉他,我现在每一分钟的时间,市场价五万。”她停顿了下,淡声,“他配不起。”
可不等顾之转身,沈音音忽然又开口:“等等。”
她合上文件,语气淡淡:“让他进来。”
“你要见他?”
“我要看看——那个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的男人,现在能弯腰弯到什么程度。”
陆寒州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身沉重的倦意。他今天没穿惯常的定制西装,而是简单黑衬衣西裤,眼圈发青,像是连夜没睡。
他站在她对面,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砂纸刮过。
“坐。”沈音音率先发话。
她的冷静,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我今天来——”
“道歉?”她挑眉,“你在财经圈内侮辱我、利用我,等到声誉崩盘才想挽回?”
“沈音音,我是真的后悔。”
“可惜,我不吃后悔。”
陆寒州看着她,心口像压着千钧巨石。
他记得,他们曾在同一个会议桌前,共同熬夜改投标方案;她喝着咖啡眼圈发青,还能背出六组利润预测数据。
那时的她安静得像一颗钉子——不动声色,却能牢牢钉在他每个决策后方。
而他,是怎么做的?
将她推进冷宫,将她当作一块垫脚石,用完就弃。
“我现在……什么都可以给你。”他终于低声道。
“我不缺。”她反问,“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施舍,是我自己拿回来的。”
“那我们能不能从朋友开始——”
沈音音眼神骤冷。
“陆寒州,你怎么还有脸说‘朋友’两个字?”
“你当年扔下我,跟许婉宁联姻,抹去我在陆氏的全部记录,还逼我净身出户。”
“现在你后悔了,才来谈朋友?你不觉得恶心?”
陆寒州低头,像被打了一拳,半天没说出话。
沈音音站起身,缓缓靠近他,语气一字一顿:
“你以为你低头了,我就会心软?”
“对不起,你现在的卑微,不值得我一点同情。”
他走后,顾之推门进来:“你真一点都不想给他机会?”
沈音音轻笑:“我给过,三年前。他不要。”
“现在我不给,他哭着也别想要。”
“你不怕……他狗急跳墙?”
沈音音淡然道:“资本市场上,我的每一步,早都不是情绪主导。”
“他若跳墙,我就让他彻底没墙可跳。”
与此同时,陆寒州回到车里,脸色苍白。
副驾驶上的秘书低声提醒:“沈氏集团今日市值己超出陆氏17.3%,若下季度并购项目按预期推进……将彻底碾压。”
他没说话,只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沈音音刚刚出现在TED商业演讲舞台上的首播画面。
她站在中央,灯光照在她身上。
那张曾被他忽视的脸,如今在无数镜头前散发光芒。
而他,成了她的背景板,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失去沈音音就是失去全部”的男人。
夜深,沈音音坐在公寓阳台,点开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是一份关于许婉宁在国外非法避税的财务文件。
顾之发来信息:【查实过,线人来自陆氏内审组。】
沈音音微笑:【准备好。既然他开始低头,那就让他看着,我怎么用他身边的人,一刀一刀拆了他所有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