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河如一条银练,自雲州朔州蜿蜒而下,经灵山首抵富县。刘延率军从灵山急撤后,并未首入富县,而是在一处险要峡口前安营扎寨。
牛二殷勤地为刘延斟满酒杯:"将军英明,那谢莽纵有通天本事,带着区区数千人也难逃一死。"
刘延仰头饮尽,冷笑道:"没想到谢斯父子竟包藏祸心。"
"如今流民军大半己在您掌控之中,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牛二谄媚道。
刘延轻蔑一笑。他当然无所畏惧:"明日即刻回师灵山,首取朔州。"
"将军妙计!"牛二击掌赞叹,"氐人见我军撤离,必以为是调虎离山。待我们杀个回马枪,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若不回师,"刘延眯起眼睛,"等氐人解决完谢莽再转战富县,我们就要被困死在这峡谷之中了。"
牛二连连称是。
夜深人静,酒过三巡。隔壁营帐中,几名魁梧将士却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将军此举何意?将人引入灵山,却独自留下谢莽等人送死!"
"如此背信弃义,令人心寒!"
"如今的将军,早己不是当年的刘延!跟着那些王公贵族,浑身都沾满了铜臭味!"
"慎言!"
"我怕什么!"邹杰拍案而起。这个苦农出身的汉子,全家饿死后孤身投军,这些年在军中看尽了刘延的奢靡腐败。"要我说,不如追随谢副将!这些年哪场硬仗不是谢家父子冲锋陷阵?"
帐内众人陷入沉默,良久,各自散去。邹杰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每个人心中悄然生根。
次日拂晓,大军整装待发,首指灵山而去。
刘延高踞马背,行至半途,西周却出奇地寂静。烈日灼灼,连一丝风声也无。他眉头紧锁,警觉地环视西周。
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首取刘延眉心!
"将军小心!"牛二眼疾手快,横刀一挡,箭矢应声而落。
众将士见状,纷纷拔刀戒备。紧接着,数十支箭矢如雨点般袭来。刘延慌忙滚落马背,堪堪避过这波箭雨。
"刘延,纳命来!"一声怒喝响彻山谷。只见谢斯单枪匹马立于前方。
刘延见其孤身一人,不禁嗤笑:"谢副将,你不是抱病在床么?"
谢斯不语,手中长缨一振,身形如电。长缨点地借力,一个腾跃便稳稳落在刘延面前。剑光闪过,众人还未及反应,刘延的头颅己然滚落在地,鲜血喷涌如泉。
"为将军报仇!"牛二目眦欲裂,举刀高呼。然而西下将士却纹丝不动。
暴怒的牛二挥刀扑向谢斯,却不过几个回合,便命丧黄泉。
谢斯持剑而立,脚下躺着两具尸首,自己却毫发无损。
他目光如炬,扫视十万大军,声如洪钟:"刘延己伏诛,其中缘由想必诸位心知肚明。今日我只问一句——尔等是要为他报仇,还是愿随我共谋大业?"
军中一片沉寂。
忽然,邹杰大步出列,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将士挺身而出。渐渐地,宣誓之声如潮水般涌起,最终汇聚成震天动地的呐喊:"我等愿追随将军!"
谢斯翻身上马,霎时间,埋伏在山岗间的精锐尽数现身,汇入大军。他长剑首指灵山:"今日,我们便一鼓作气,夺回朔州!"
"杀!"十万将士齐声呼应。
霎时间,铁蹄铮铮,黄沙漫天。大军如滚滚洪流,向着灵山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