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意把手机藏在生物课本下面,手指头飞快地划拉着屏幕。今天这局排位赛特别关键,他己经连输五把了,再输就得掉段位。讲台上,生物老师王老头背对着全班,在黑板上写着什么"神域能量传导公式",粉笔灰簌簌地往下掉。
"这写的啥玩意儿啊......"李知意抬头瞥了一眼黑板,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活像他奶奶家泡菜坛子里的霉斑。他撇撇嘴,左手悄悄摸进课桌抽屉,掏出那根新买的草莓味电子烟。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李知意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赵金宝又在偷吃炸鸡——这小子课桌里永远塞满零食,校服口袋都能摸出两包辣条。
电子烟刚叼进嘴里,前排的何方突然转过头,阴恻恻地笑了:"意哥,借个火?"这人校服袖口沾着墨水渍,脖子上挂着条掉色的银链子,是他们班出了名的混混头子。
"滚蛋。"李知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拇指按下电子烟开关。草莓味的雾气刚涌到嗓子眼,王老头突然转了过来,粉笔头"啪"地砸在李知意脑门上。
"李知意!我们神明靠核心种族的什么增强实力?"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李知意鼓着腮帮子不敢张嘴,他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信仰之力!信仰之力!"赵金宝在后面疯狂翻书,压着嗓子喊。这小胖子急得满头油汗,手里那本《神域基础理论》都快被他扯烂了。
何方的跟班们开始起哄:"老师您别为难人家了,他连神域模拟器都装反过!"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李知意憋得满脸通红,手指死死掐着大腿,心里把何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王老头叹了口气走过来。李知意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陈年茶垢的味道,混着点中老年润肤霜的茉莉花香。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班主任张宇的脸突然出现在后门玻璃窗上。
"李知意!"张宇的咆哮震得窗框都在抖,"拿着你的电子烟给我滚出来!"
办公室冷气开得十足。李知意站在空调出风口下面,校服领子被吹得啪啪响。张宇的办公桌上堆着半人高的作业本,最顶上那本封皮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乌龟——不用看都知道是赵金宝的杰作。
"距离神域觉醒只剩三天了。"张宇拧开保温杯,枸杞的甜腻味道飘出来,"你上次模拟测试多少分?"
李知意盯着自己鞋尖上的污渍。那是上周翻墙买奶茶时蹭的,形状像只歪脖子鸭。"二十八分......"
"二十八!"张宇差点被枸杞呛死,"隔壁职高的混混都能考六十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连最垃圾的史莱姆族都契约不了!"
窗户外头,赵金宝正贴着墙根溜达,时不时往办公室里张望。他手里举着两杯奶茶,用口型问李知意要珍珠还是椰果。李知意悄悄比了个中指。
"你看看人家赵金宝!"张宇突然拔高嗓门,吓得窗外的胖子一哆嗦,"虽然文化课差,但人家家里请了八个私教!光《神域生态学》笔记就记了三大本!"
李知意撇撇嘴。赵金宝那笔记他见过——前二十页是正经笔记,后面全是这胖子画的火柴人打架,最后一页还写着"赵大侠宇宙无敌"。
放学铃响的时候,李知意己经站得腿都麻了。张宇最后甩给他一沓试卷:"今晚不写完别想回家!"结果他刚出校门就把卷子塞给了路边的流浪狗——那狗闻了闻,居然嫌弃地走开了。
"意哥!这儿!"赵金宝蹲在校门口的电动车上招手。这车漆成骚包的荧光绿,车头还插着面小旗子,上面印着赵氏集团的logo。李知意刚跨上后座,小胖子就拧满油门冲了出去。
"慢点!你他妈......"李知意死死抓住座椅两侧。风把他校服吹得鼓起来,活像只充气的河豚。路过奶茶店时,赵金宝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两杯芋泥波波!"赵金宝掏出镶金边的钱包,"加双倍糖!"收银小妹盯着他钱包里厚厚一叠钞票,眼睛都首了。
李知意咬着吸管问:"你说我真觉醒不了神域怎么办?"
"怕啥!"赵金宝拍着胸脯,奶茶珍珠从他吸管里喷出来,"我爸说了,要是咱俩都考不上神域学院,他就捐栋楼!"
回家路上他们绕道去了网吧。李知意打游戏的时候,赵金宝在旁边刷神域理论题——准确地说,是开着答题软件自动刷题。屏幕右下角不断弹出"回答正确+10分"的提示,小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作弊能不能低调点?"李知意踹了他一脚。赵金宝的椅子"吱呀"一声歪倒,连带撞翻了隔壁座的可乐。那红毛青年刚要发火,看见赵金宝手腕上那块镶钻的手表,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
深夜十一点,李知意蹲在自家阳台上抽电子烟。楼下传来他妈的声音:"李知意!再让我看见你抽烟,下个月零花钱减半!"他赶紧把烟藏进花盆后面,结果手一抖,烟掉进了多肉植物丛里。
"完了......"李知意看着冒烟的多肉,心想明天肯定又得挨骂。他摸出手机,班级群里正在讨论神域觉醒的事。何方发了张自拍,背景是堆满参考书的书桌,配文"目标S级天使族"。
李知意撇撇嘴,点开神域模拟器APP。上次测试时他把火系精灵族养成了烧烤摊,水系精灵全得了风湿病。系统评价是:"建议改行当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