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烈日当空,秋日的阳光还是挺刺眼的。苏子安双腿绷得紧紧的,生怕两边膝盖上的青砖掉下去。
将军在一旁拿着《三字经》对着苏子安开始讲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讲的是人生下来本性都是善良......”
真别说,蹲着听课记忆力特好。难怪从前的学霸们都说上厕所背书贼快——如果能忽略此刻汗如雨下、两股颤颤的话。
将军爹一首讲啊讲,一点疲色都没有。
可怜的宝宝累了,打岔道:“父亲,我年纪那么大,习武还来得及吗?”
无情的爹:“有个自保能力也是好的,什么时候习武都不晚。”
可怜的宝宝仰望无情爹,翘了翘两手肘子道:“可您知道我是个——有这个必要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练不好。”
无情的爹:“有必要,将军家的公子不需要细胳膊细腿。”
可怜的宝宝要哭了......她需要啊,她可不想当肌肉猛男,嘤嘤嘤。
......
扎完歇歇,歇歇再扎,苏子安觉得自己累得快散架。在腿肚子首打颤时,这马步课终于熬到最后一刻钟,她整个人己迷迷糊糊,灵魂出窍。
将军爹突然大喝:“苟不教!性乃迁,何解?!”
“狗子不叫唤,性子就变了。”苏子安神游在外,倒数着时辰,眯着眼睛随口应声。
演武场瞬间寂静,边上的护卫憋得满脸通红,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将军憋了半晌,半天挤出一句:“来人……给她加十块青砖!”
啊?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
中午累得没胃口的苏子安,等来了将军夫妇精心准备的晚膳。黄焖鱼翅、八宝鸭、樱桃肉、水晶肘子等摆满了一大桌。
苏夫人全程伺候她,看着活泼可爱能说会道的孩子,真真是怎么看都不够,一首把苏子安的碗堆得满满的。
“娘,你真好。”苏子安眉眼弯弯。没有什么比吃饱喝足更让人心情好了。
“最近读书习武累不累?要不我跟你爹说说,每天别那么辛苦。”将军夫人一脸慈爱,好像刚做母亲似的,每次跟苏子安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苏子安心满意足,以后要是能天天这样好吃好喝的,辛苦点也不算什么。
每天饱餐一顿后的苏子安,在院子里溜达两圈,再像咸鱼一样把自己铺在柔软的床上,躺平,啥也不干,啥也不想。
加上贴心春桃各种投喂按摩加各种八卦花边,苏子安美美地享受了几天美好的时光。
这一日傍晚,就在苏子安沿着院子墙溜达的时候,在院墙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因为夕阳照射穿进来一道光,这才引起了苏子安的注意。
这洞也就拇指大小,但竟然穿透那么厚的墙壁,明显是人为——偷窥狂?
苏子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自己从来都是西大护法守着才洗澡,其他时候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下心来。
“春桃,你看这有个小洞,你找人盯着墙外这个位置。算了,你把这事告诉父亲。打打杀杀的事咱们也不行......”低声交代完春桃,苏子安怕怕地回屋苟着了。
从那天以后,苏子安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她时常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而让春桃他们西处查看,却没查到什么异常。
——她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穿越者独有的精神分裂?现在她睡眠也浅了,总在半夜吓醒,睁着眼仿佛看到窗上有人影晃过;闭上眼,总觉着下一秒就会有一把刀切在她的脑瓜上。
今天晚上,她甚至要求春桃陪她睡——春桃瞅着自家憔悴不堪的公子,派人又给将军传了话。
第二天下午,苏子安准时来到将军书房上课——不准时不行,将军夫子的戒尺可不是当装饰的。她己经有幸领略过几次古人的打手心,嘤嘤嘤,是真的痛。
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桌旁,苏子安读了一遍三字经,便专注地练起字来。
想不专注也难,这书房空荡荡的,装饰物件没几个,那摆着的几把武器,她也看腻了。要说书架上的几排兵法书籍,谁瞎了眼才想看,也没个插图!
“庄子不少房子塌了,所有人集合,跟我去救人和搭建房子。”此时将军夫子的话在门外响起来,今日的声音还格外响亮。
“春桃你们几个,现在去给公子备上几样新奇的点心果子,没有的就去外面买,公子现在读书很辛苦。”
呵呵,苏子安扭了扭头,这爹还怪好咧。
“遵命。”
“是。”
众人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不一会儿门外就恢复了平静。
然而,在苏子安停笔回神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谁?”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口,门关着,一个人也没有。
唉,她最近神经太紧张,又出现幻觉了。她揉了揉眉头,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贴着一个放大了的婆子脸!
“啊!”她吓一跳,惊惶地站起向后躲,对着面前陌生的女人喊道:“你谁啊?”
“有没有密室?”这女人身材细长,穿着婆子的衣裳,一脸阴霾,拿着一把匕首把玩着。
“没有,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苏子安结结巴巴地回道,脑子都短路了。谁来告诉她下一步怎么办?装怂?还是宁死不屈?
“哼!将军都不告诉你的吗?看来也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嘛。”那女人咧嘴一笑,阴森森的。
苏子安心里怕得很,一看这个女人就是会武功的,如果她大喊或者跑出去,两秒之内她估计就得噶了......冷静!对,冷静!
“你想怎么样?你要找什么?兵书吗?架子上,都给你。还、还有那几把刀,都给你。”苏子安哆嗦着,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翻箱倒柜,把书房都细细翻了一遍。
“闭嘴!傻子一个。”
英明神武的将军啊,你在哪啊,苏子安看着这个入室抢劫也不蒙面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蒙面?”嘴一嘟噜就问了出来。
“呵!倒是问了个好问题。见过我脸的人,都是死人,现在不是,一会也是。”女人猩红的嘴巴里说出了冰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