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水滴落在青石上的回响。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幽暗的地宫中，身下是刻满符文的石台。
“醒了？”
沈清歌虚弱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我转头看去，她靠坐在石壁旁，左肩的伤口己经被简单包扎过，但仍在渗血。地宫中央，七盏青铜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幽幽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这是哪里？”我撑起身子，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痕。
“寒山寺地底。”她咳嗽两声，“三年前我穿越来的地方。”
我这才注意到石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号，有些像是星座图案，有些则像现代数学公式。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上用暗红色的线条绘制着一幅巨大的七星连珠图，与我怀中《七星志》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周先生...他不是太子的人？”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道。
“他是守门人。”沈清歌的声音透着疲惫，“专门负责抓捕穿越者。你看到的那个'萧景宸'，是他用障眼法变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发光的玉佩、七星连珠、那股诡异的吸力......我猛地抓住沈清歌的手：“他们要做什么？”
“用穿越者的魂魄做钥匙，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她指向地面的星图，“每次七星连珠，可以送一个人回去。但需要...牺牲另一个穿越者作为祭品。”
我如坠冰窟：“所以三年前你......”
“我逃掉了。”她苦笑道，“代价是永远被困在这里。”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沈清歌脸色大变：“不好！阵法己经启动了！”
就在这时，石门被猛地撞开。真正的萧景宸持剑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亲卫。他衣衫染血，腰间墨玉佩散发着刺目的青光。
“苏瑾！”他看到我时眼中闪过惊喜，随即警惕地看向沈清歌，“你是...三年前那个......”
沈清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你们...快走...地宫要塌了......”
萧景宸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一起走！”
“不行...”她的指尖开始变得透明，“我的身体...己经和这个世界产生排斥......”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瓷器。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我的白玉佩滑向深渊。萧景宸纵身一跃，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它。与此同时，他腰间的墨玉佩自动飞起，两枚玉佩在半空中相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耀眼的白光中，两枚玉佩合二为一，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玉佩中央浮现出一幅微缩星图，七颗星辰正在缓缓连成一线。
“双月合一...”沈清歌艰难地撑起身子，“可以打开通道...但只能维持一刻钟......”
萧景宸将合璧的玉佩递给我：“带她走。”
“那你呢？”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本就是此界之人。”
沈清歌却突然推开我的手：“不...我撑不住了...”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苏瑾...你走...带着这个......”她将一本手札塞进我怀里，“找到...现实世界的...守门人......”
地宫开始崩塌，合璧的玉佩爆发出刺目光芒。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萧景宸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接着是无尽的黑暗。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还有人在喊：“醒了！病人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
洁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插在手背上的输液针。病床前，父母哭红的双眼，和窗外一株盛开的铃兰。
“我...回来了？”
颤抖着摊开手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残缺的白玉佩，边缘处有一道新鲜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