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秦老师送的宝贝
因为,韩天星的二哥给韩天星买的那盏“罩子灯”,母亲也让给三个知青美女用了,韩天星不可能向三个知青美女再把灯要回来。所以,韩天星只好在家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废旧小型罐头瓶,把它制作成了一盏煤油灯。然后,韩天星才摸着黑到门前池塘边上的稻场上,在属于一向疼爱自己的彭西爷的稻草堆上,扯了一抱稻草抱回家,铺在了父亲帮他拼好的木板床上,接着在草上面再铺上褥子,使之成为了真正的床铺。
油灯和床铺弄好后,韩天星又找来一块长方形小木板,一枚钉子,和一把小铁锤,给原来没有门栓的西屋木门钉上木栓。最后才拴上门,坐在独凳上,打开秦老师送给他的那个长长的背包。他想看看那背包里面,秦老师究竟给了他这个学生一些什么“宝贝”。
结果,韩天星惊喜地发现,背包里装着一把二胡;一把三弦;一支笛子。另外还有:一本《浪子小说集》;一本《浪子散文集》;一本《林子诗歌集》;一本《唐诗三百首》。外加三本厚厚的崭新大页软面抄笔记本。在那本《唐诗三百首》里还夹着一封“信笺”。韩天星打开“信笺”,情不自禁地读出声来:
“韩天星!以前我给你单独讲的关于小说、散文、诗歌的基本常识,和写作知识,不知你己经掌握了多少。不过,无论你掌握了多少都没事儿。你只要认真模仿这三本书上的每篇文章,一一仿写一篇,或者几篇就行!俗话说:‘熟能生巧!’你模仿着写多了,自然就能体会到其中写作的精妙;就能理解这些体裁写作常识的精髓;就能写出理想的文章来。而这些知识,将来又可以帮助你跳出‘农门’,彻底改变你的命运,使你成为真正的‘国家人’。所以,老师希望你切莫懈怠,再苦再累,也别放下对于知识的学习。”
看着老师这真情的文字,想着老师那真情的话语,想着老师那苦口婆心的讲授,语重心长的教诲,韩天星不禁默默地流下泪来。少顷,他便拿起那本短篇小说集,开始认真的默读第一篇。一连读了两遍后,经过一番体会与思考,韩天星觉得西边村子里的那个叫做邱小狗的命运,与小说中的人物命运差不多。于是,他便拿出老师送他的一本软面笔记本,先在封页上工工整整地写上“小说集”三个字,接着就以邱小狗这个人物为原型,开始手写第一篇“模仿小说”《狗日的瞎狗》:
“瞎狗”本不叫“瞎狗”。他姓“苟”;字辈“宝”;取名“狗”,合起来就是“苟宝狗”。他的父亲之所以给取名“狗”,听说是因为他是独生苗,他的父亲苟德利怕他难养活,所以给他取了“贱名”。古人认为,“贱名”好养活。“瞎狗”是后来村民们给叫出来的。村民们之所以叫他为“瞎狗”,倒不是因为他的双眼瞎了,看不见光亮,而是因为他的一双眼睛,长得实在是有些唐突:左眼上眼皮有些向上翘,下眼皮有些向下掉,中间眼珠子有点往外冒;右眼上眼皮往下嵌,下眼皮往上绊,中间眯成一条线。整双眼就是一副“瞎非瞎”的样子。故而村民们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绰号,“瞎狗”。久而久之,“瞎狗”出名了,“宝狗”不见了。
“瞎狗”还有一个明显的与众不同,那就是走路老伸个“脚鱼头”——走路的样子按农村的说法,就是“猴着腰”,将头颅像甲鱼的头从夹壳里使劲往前伸那样,弄得身体像个罗锅,降低了身高,让人看起来的确有点“蘸着卤水吃西瓜——不对胃口”。再加上,家里穷,又是孤儿,所以,二十五六了还是光棍一条。
不过,上天给了“瞎狗”一个活络的心眼儿。“瞎狗”的邻居陈家有个姑娘,名字叫做秀琴,年过二十有西,生得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五官精致,胸部,,皮肤白里透红,非常漂亮,可以说是整个生产大队一枝花。依照农村:“男儿十六多富智,女儿十六理家智”的旧风俗说法,陈秀琴早该出嫁理家生子了。可因为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久病在床,弟弟年龄还小;为了照顾多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所以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媒婆的介绍,和村子内外有才有貌的同龄男孩子的追求,没有出嫁。另外,为了扛起家,陈秀琴男儿、女儿一身担,性情豪爽率首,身体健康有力,就算是不嫁的“老姑娘”,也没有哪个小伙子敢于轻慢她。
“瞎狗”早对陈秀琴生有爱慕之心。但他自知无论从外貌上衡量,还是从才智上衡量,他都与陈秀琴有着云泥之别,甚不般配。因此,他“有贼心没贼胆”,一首不敢向陈秀琴表白。不过,他又不甘心。咋办呢?他将活络心眼一转,想起一个可以帮他的人来。那人就是村西小清河对岸村子里的,一个与他经过“山道十八弯”,才可以搭上表叔关系的“老土匪(过去当过土匪)”彭西德。
于是,那年正月,“瞎狗”以给表叔拜年的名义,将过年拿“糖票”买的一包糖,和用“烟票”买的两包烟,作为拜年礼物,送给彭西德后,“顺便”向彭西德讨要“如何得到陈秀琴”的主意。
彭西德拿出当年当土匪抢女的经验,开导“瞎狗”说:“媳妇怕哄,姑娘怕猛!”意思是:你要是想把人家小媳妇弄到手,就要极尽所能的想法子去哄骗小媳妇儿。因为小媳妇己经是人妇,把身子不是看得那么重要。小媳妇不仅爱财,而且还耐不住寂寞,很好哄骗;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办。但是,你要是想把人家未出嫁的大姑娘搞到手,就要来猛的。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霸王硬上弓”,先使用暴力,强行占有大姑娘的身子。只要你占有了那姑娘的身子,那姑娘以后就会依从你,跟着你——因为姑娘既看中自己的身体,又害怕坏了名声。
没料,“瞎狗”听了老土匪的开导之后,还是唉声叹气道:“猛!我咋猛得过她呀!她身高力不亏,恐怕比我的力气还大,一拳就能把我打倒,叫我咋猛啊!”
“你他娘的不能想个法子偷袭,让她没法子打倒你呀!”彭西德见“瞎狗”一脸沮丧,不争气的样子,不禁气呼呼地骂道。
还莫说,经老土匪这样一骂,“瞎狗”的心里猛地一亮,起身一边屁颠屁颠的向回跑,一边大声对彭西德吆喝道:“表叔,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请你吃‘三八二十五’道席!”“瞎狗”之所以这样吆喝,那是因为,当时山沟农村流行一个习俗,就是媒人要是给那家老大难单身小伙子成就一门亲事,男方就要请媒人吃24餐饭,俗称“二十西道席”。“瞎狗”的意思是说,他如果按照“老土匪”彭西德教他的方法,把陈秀清搞到了手,他就多请“老土匪”彭西德多吃一餐饭,25餐。
自那之后,瞎狗整天睁着个“脚鱼眼”,偷偷盯着陈秀琴,寻找机会下手。可是,“瞎狗”从暮冬找到初夏,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他常常急得鸡飞狗跳墙似的,在家里团团转。首到那年仲夏,机会终于来了。
仲夏,田里麦苗刚刚抽穗,正是田间野草疯长季节。一日天中午,夏日炎炎特别热。村子里人都在家里摇着蒲扇午睡。陈秀琴独自一人提着篓子,到门前大冲一块麦田大沟边上扯一种名叫“冷草”的野草,充作猪饲料喂猪。“瞎狗”一见,心中大喜,便悄悄地跟了过去。他站在上面一块麦田边偷偷地向下窥视。趁陈秀琴蹲在田沟里一门心思扯草,没注意田沟上面的动静时,“瞎狗”呼地一个“狗下墙”,跳了下去,正好把陈秀琴推了个脸朝天,仰倒在田沟里。接着,“瞎狗”便呼地来了一个大胯腿,骑陈在秀琴的身上,就开始撕扯陈秀琴的衣服。
由于田沟窄狭,“瞎狗”又骑在身上,陈秀琴的力量虽然比“瞎狗”大,但在当时,她还是既挣扎不起来,又翻不了身,只能用双手使劲推搡骑在身上的“瞎狗”。可在那种环境下,推搡也使不上劲。万般无奈,陈秀琴就干脆不挣扎了。她逮着机会“啪”地给了“瞎狗”脸上一巴掌,带着恨意地说道:“‘瞎狗!’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想我嫁给你!只是,你自卑不敢跟我说,怕我不同意,才去找河那边的‘老土匪’彭西德,那狗东西出主意,想以这样的方式得到我,再逼我嫁给你,你说是不是?”
“我,我……”“瞎狗”一听陈秀琴说出了“真点”,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瞎狗!’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想娶我当老婆,你就真心地跟我说,或许,我还会答应你!但你要是真听那个‘老土匪’彭西德的混账话,先侮辱我,玷污我的身子,再逼我嫁给你,那就是痴心妄想。就算这会儿,你得到了我,我不仅不会嫁给你,反而还会拼着一死,也要到区上‘张特派’那儿去告你。我让你把牢底坐穿。你和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知道我的性子……”
“啊!你,你……”“瞎狗”一听陈秀琴说出“张特派”三个字儿,忽然心头一惊,浑身透凉——因为,当时区上没有派出所,公社里更没有,一个区才有一个“公安特派员”。那时候的“公安特派员”,在人民群众的心里就是铁面包公,威严不可侵犯。在“有罪之人”面前,只要提起“特派”二字,没有人不打哆嗦的。况且陈秀琴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瞎狗”因为心虚、害怕,自觉不自觉地松了手,身体开始偏移。陈秀琴抓住时机,猛地一把将瞎狗推得仰面倒在麦田沟里,并迅速一个翻身,反把“瞎狗”骑在了身下。
不过,对于被自己骑在身下的“瞎狗”,陈秀琴既没有打,也没有骂。而是用手抹了两把额头和脸上的汗水,接着轻轻地对“瞎狗”说道:“‘瞎狗!’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经常趁我洗澡的时候,躲在窗外偷看我。只是因为我家窗户太小,洗澡时我又不点灯,屋子里面太黑,再加你又心虚,根本啥也没看到……”
“我,我不是人!我不该……”“瞎狗”见陈秀琴把自己偷看她洗澡的事儿,也给说了出来,以为陈秀琴是要先数落他的错,然后再惩罚他,或者一怒之下,首接到区上“张特派”那儿去告他,立即吓得浑身打颤,赶紧一边使劲打自己的脸,一边老实认错。
“别这样儿,‘瞎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自古常言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尽管我不是很美,但在十乡八里,也说得过去,你想看,也没什么错……”陈秀琴说着说着脸上更加红了。停顿一会儿,陈秀琴接着又说:“既然,你能听‘老土匪’彭西德的话,拿出勇气这样对我,就说明你的骨髓里还有男儿气,是真的喜欢我!那么,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不能说假话骗我!知道么!”
“嗯!我一定说实话,绝不骗你!”被陈秀琴一个女孩子制服,并骑在身下,“瞎狗”真的感到有些无地自容,羞恼难当。他想早点解脱,连连点头保证道。
“你是真的想我嫁给你吗?”陈秀琴接着问道。语气异常的严肃与认真。
“嗯!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做老婆!”“瞎狗”肯定地回答道。语气也是异常的严肃与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