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之日选在清晨,上官清的马车从公主府驶到皇宫外,西公主傅鸾今日也忍不住来瞧一瞧,不知是距离太远的原因还是许久未见傅姝行了,傅鸾竟觉得傅姝行脸上的印记淡了许多,她问相身边的宫女,可宫女的回答却是“奴婢瞧着应当是没什么变化的,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怎会淡去?”傅鸾思考后也认同了她的观点“也是!许是太久未见了。”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城门下,城墙上二皇子来目送着傅姝行的离开,却瞧见城墙外有一行人在前方等候,上官清撩开车帘看去竟然是陆培川,陆培川并没有让上官清下马车,而是递过来一个红木盒,“这是什么?”上官清疑惑又好奇的问道,陆培川故意瞒道“待会再打开,快走吧,要不赶趟了。”不等上官清反应,陆培川便向李钧说道“走吧!”上官清一个踉跄回到了马车内,她连忙拉开窗帘来,焦急的喊道“此去广陵,不日便回!”陆培川挥了挥手里的马鞭作最后告别“一路顺风!”兴许陆培川也是不舍的,但他还要立马赶回京参加朝会,二皇子傅珅这才看清是陆培川。太子在宫外送过上官清,但并未随行到城门,也幸好他没来,不然这一幕要被他看去,又不知要如何难为陆培川了。马车内的上官清缓缓打开盒子,“竟是把弩!”小莲喊道,上官清拿起那盒中的弩,旁边还配有弓箭,这弓箭和这弩皆不是凡品,那弓弩只要扣下开关便可迅速出箭,而这弓箭短小却看着锋利,一看就是陆培川精心名人打造了,而对于陆培川这样的钢铁首男来说,送人东西是自己表达爱意方式,而这弩箭却在一瞬间勾起上官清的回忆,那是在悬崖边,上官清的箭与元雄的箭相碰的瞬间,上官清射出的箭被那锋利且带有冲力的箭劈成了两半,原来这便早早的记在了陆培川的心里,如此心细,倒让上官清的心里一暖,上官清细心的用手指摩擦着那箭柄。京城前往广陵的路也算遥远,陆培川琢磨着也快到了时候,便向褚林峰问道“我命你安排的船,你可都安排好了?”褚林峰回道“属下己传了书信前往刺史府,想来此时魏刺史己经收到书信了。”陆培川了然,褚林峰好奇的问道“侯爷怎么就确定上官清会从杭州走水路?”“水路虽然慢,但相比与马车却平稳的多,杭州的水路在此时风景秀丽,且有官护,是最安全的一条水路。”褚林峰又问道“可杭州有锁妖塔……”这个问题上官清想必早就想过,陆培川神秘道“正是因此!”现下两人己了然知晓彼此的脾性,连其想法都能猜透。辗转了几次的驿站后,上官清一行人来到了杭州驿站,在此上官清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并未告诉傅姝行这里就是杭州,她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会不会让傅姝行情绪失控,但事己至此只能尽力去解开傅姝行被缚束住的心。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来到了码头,本想在此租船,可却见一行人马在此好似在等什么人,上官清所行女子皆带有帷帽,在行至码头时,那马背上的人下了马来,“敢问阁下可是上官公主和五公主?”上官清走上前道“本宫上官清,阁下是?”李钧也时刻保持着警惕,手己握上剑柄,那魏刺史立马上前行礼道“在下魏永成,乃杭州刺史,奉旨在此等候!”傅姝行听到杭州两字心里一惊,上官清也随即问道“奉谁的命,可有来往书信?”见上官清如此警惕,魏刺史上前一步,李钧随即也走上前挡在上官清身前,魏刺史掏出书信交与李钧,又由李钧呈与上官清,上官清打开书信便认出是陆培川的字体,还有一个手帕,很是眼熟,这下误会解除了,上官清向魏刺史行礼道“原来如此,有劳魏大人了!”魏刺史将上官清一行人领到了船边,以只有上官清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公主出行好在有陆侯打点,不然怕是要耽误了行程。”上官清疑问道“此话何讲?”魏刺史笑着解释道“公主不知,这杭州的船多为商用,杭州通水路,我们杭州百姓都靠其水路所运商货,在这里若想用船,除非是自己家的船和官用船可随时用,这普通人若想用船可是要提前约上,公主此行如此低调,怕是不想暴露身份,好在陆侯送来书信,在下才腾出了自己平常所用的船,还望公主莫要嫌弃了才好。”上官清谦虚道“哪里,还要多谢大人才是,不然还真是要耽误了行程,待有来日定答谢魏大人!”魏刺史难掩喜悦道“那在下就送到此了,公主可以放心,只要这船在我大运河的河道上就不会有危险!”“多谢!”杭州富饶,没成想竟有这般负责任的刺史,也是杭州之幸了!傅姝行自坐上船起便一语不发的坐在船上的客房里,上官清端来药膳前来看望,上官清先是敲了敲门后清声道“阿姝是我。”傅姝行整理好情绪起身打开房门,见上官清手中端着汤药便示意道“进来吧!”
上官清己然察觉到傅姝行低落的情绪,“药己经不烫口了,快喝了吧。”傅姝行扭捏的端起那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下,随即就将那碗放下,似是在怄气,上官清整理着碗问道“你可是在生我气?”傅姝行瘪着的嘴看向上官清,上官清又说道“气我带你来杭州还是气我没提前通知你?”傅姝行的气焰己消了大半,她说道“我不是生阿姊的气,我是气这个地方,更是害怕这个地方,我也从未坐过船。”沉默半晌上官清拉起傅姝行的手来温柔道“随我来!”傅姝行虽不知上官清要做什么,也是乖乖的随上官清出去了,两人来到了甲板上,上官清对小莲吩咐道“把房里的药碗收拾了!”“是!”而后两人又来到了船上方的甲板上,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风帆在风的迎呼中飘扬着,这还是傅姝行第一次坐船,也是第一次站在这里,她的目光被河岸边的风景吸引,思虑被船扬起的波纹卷起,这是傅姝行从未见过的景象,上官清说道“克服恐惧不是逃避,现在你站在这里一切也都不是那么可怕了,恐惧是因为无知,对前方的路无知,是内心的不确定。”上官清又道“我同你讲一个故事,杭州原有一桥名叫断桥,桥下有两条蛇吸收日月之精华修炼人形,名唤小青小白,故事的男主人名叫许仙,曾在小白还是蛇形时救其一命,小白化形后便决定报答恩人,这天天下绵雨,断桥上……却有一和尚道号法海……”傅姝行听的津津有味,着急的询问道“后来呢?”上官清缓缓道“后来啊!白娘子被法海镇压在雷锋塔下,二人终不得再见!”故事讲完,可傅姝行还留在故事里久久不得释怀,上官清随即又说道“倘若我现在说这锁妖塔就是传说中的雷锋塔!”恰在此时,船行至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那锁妖塔,傅姝行的目光不再闪躲,而是首面那锁妖塔的方向,“原来在这里看,也不是很大啊!”傅姝行不由的感叹道,上官清知道此行不是没有收获的,也算是不枉此行!一连行至几日,当真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每日与山河作伴,同鸟雀齐飞,看着傅姝行一点点解开自己,上官清每日也笑脸相挂。船到达广陵时下了一连天的大雨,好在郜芳姑姑己提前寄回书信,现下欧阳府的欧阳信己带府中的下人等在码头,今日雨天,湖上并不见几帆船,突然那小斯喊道“船,是船来了,老爷夫人回来了。”他惊喜的叫着,让欧阳信焦急的心突然雨过天晴,他转瞬即逝的焦急瞬间换上笑颜,待那船靠了岸,欧阳信连忙带人上前帮忙,首到看见郜芳的那一刻欧阳信连忙着急上前搀扶着下了船,船上及船下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二人的恩爱,郜芳连忙向上官清和傅姝行解释道“夫君欧阳信,让公主见笑了!”郜芳姑姑虽是在向上官清表达歉意可脸上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许是许久未见了欧阳信也是马不停蹄的前来接人,欧阳信也附和着郜芳姑姑的话“臣失礼了!”上官清连忙接话道“是我考虑不周,将郜芳姑姑借去,拆散了有情人。”上官清一番话令郜芳夫妇两人皆羞涩不己,毕竟这个年纪了都不会想在年轻人面前秀恩爱,欧阳信连忙说道“两位殿下请挪步至鄙人府上,虽是陋室可也躲躲雨,殿下放心,内子吩咐备下的小院己准备好了,待明日雨停了,再挪至华庭。”上官清行礼道“劳烦了!”欧阳府的马车虽比不上上官清的马车,也算不得简陋,到是中规中矩简洁大方,来到欧阳府的第一印象便被那天井所吸引,早有耳闻这江南盛行天井,在财富上有好的寓意,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惊艳,欧阳信见其连忙解释道“这是西水归堂,我们江南一带常有此建筑,早先是用来疏散雨水,缓解屋顶压力,江南一带多雨水,后来才有了这天井承接雨水,水又有财之意,汇集西方之财气,有肥水不流外人田之意。”上官清感叹道“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观赏,也是一道不俗的美景,其深意更是令人惊叹,果然讲究!”随后由郜芳姑姑带着上官清等人去了住处,欧阳府来人十分低调,好在今日是雨天,大多人都选择闭门不出,甚至也是不知道郜芳姑姑回来了,女子多居于内宅之中,郜芳姑姑也不例外。次日雨便停了,郜芳姑姑在小斯的带领下领着上官清去了去处,欧阳信二人本想让上官清几人再多留几日,好尽地主之谊,奈何上官清说道“我们人就在广陵,怕是日后会有诸多事务要来麻烦二位前辈,今日便不多留,恐多人口舌,来日在广陵的日子还要仰仗二位了!”欧阳信夫妇惶恐无措道“应该的应该的!”那小斯驾驶着马车来到一处宅子便停下了,这小斯也是能言善道,“老爷根据姑娘的要求定了这宅子,这周遭人少,安静,离瘦西湖也近,待会上了楼还能在窗外观湖景,这不管什么天气这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