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伦从壁炉里闭着半只眼睛走出来,拼命眨眼试图抖掉眼睛进的灰,感觉自己脸上积起的灰肯定比霍格莫德地上的雪还厚,胡乱地抹了把脸,她“噗噗”地将嘴上的灰吐了出来。
布莱克比她早一步出来,此时正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他的袍子上似乎又多了一个烧破的洞,鼻尖上沾了一抹灰,本人却浑然不觉。
“你的袍子又破洞了,”莎伦先伸出手指着他袍子另一角的洞,而后又指着他的鼻子,“还有这里,沾了点壁炉特产。”
“别提了,这边的壁炉不知道被哪个蠢货点了真火,我的腿都差点被烫了个洞。袍子上的两个洞和一个洞没差别,但两个傻瓜总比一个好,”布莱克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平常我从壁炉出来会很干净,现在我陪你一起狼狈,别不领情。”
莎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毕竟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干净地从壁炉里出来!绝无可能!
但为了有人能帮她也清理一下袍子,她决定暂时妥协,点点头装作肯定,“你说得没错,太感谢你了……对了,说到‘你’,你那个除垢咒可以给我也用用吗?”
布莱克挑起一边眉毛,坏笑着摇头,“不,我觉得你应该在买到魔杖后自己用,崭新的魔杖需要磨合。那时候你会需要一个温和的魔法来尝试,家务魔咒界的特产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说完,得意洋洋地转身,迈开长腿就往巷子里走。
好恶劣的人!
“嘿!别这么幼稚!布莱克——”莎伦气得牙痒,小跑着追上他,毫不客气地把整个肩膀的灰都蹭在他刚清理干净的崭新袖子上。
布莱克一愣,低头看看袖子上的灰印,非但没生气,反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
他手臂一伸,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灰眼睛里闪着愉快的光:“莎伦,你还挺有意思的。”
她扭了扭肩膀,疑惑地看着他:“我当然有意思,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肯定?”
好吧……看在布莱克夸她的份上,先把他兜里的倒霉吊坠拿出来吧。
惩罚差不多了,他如果一首倒霉,很可能会崩溃的——他人确实不坏。
莎伦趁他的注意力还在刚才的笑闹上,先摸了一下离她近的那边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希望不是裤子上的口袋……
如果真在裤子里怎么办?
算了,那就让他倒霉一个月长长记性吧,正好告诉他别乱收礼物——尤其是漂亮女人的!
想到这里,莎伦撩了撩自己丝滑而美丽的头发,顺势将手绕到他的另一侧腰边口袋。
万幸!吊坠就在里面!莎伦心中欢呼,手指一勾,那枚带来霉运的小吊坠就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她的手心。
她瞥了一眼对此毫无察觉的西里斯,默默感叹:好运的布莱克,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怎样水深火热的一个月!
莎伦捏着那枚吊坠,装作不经意地一甩手,把它精准地丢进了路边一个积满污水的排水沟口。
最好别被捡到……不过万一真有人捡了这么丑的东西还当宝贝,那就让他长个记性,不要捡路边的东西!
——莎伦想到自己小时候捡路边的汽水喝导致了食物中毒,发烧两天后硬扛过去的场景。
在日行一善之后,布莱克带她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自己进去?我不是很喜欢这里。”
莎伦点点头,打开门一脚踏进去,一股陈年木屑和灰尘混合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走进了一个壁炉。
“真是——”莎伦看着店里面唯一的老头,忍住了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是个好地方,奥利凡德先生,晚上好,我是莎伦·怀特。”
他看着莎伦,眯起了他的眼,“怀特小姐,我没做过你家的生意,麻瓜出身还是外国人?”
“外国人,先生,我是美国人。”莎伦觉得他哪怕是做过也不记得了,怎么可能有人记住每个顾客啊拜托!
她卖出那么多的各色魔药,也不记得每种病症呀。
小到美容养颜、大到爱情苦恼,全都不记得——没有再大的了,她会劝有大病的人去医疗翼。
如果他们生了什么严重的病还来找她,她甚至会让他去看看脑子,多么忠诚的建议!
奥利凡德摇了摇头,“怪不得——你惯用哪只手?”
“右手。”莎伦伸出了手。
“来试试这根。”他抽出了一个盒子,把里面的魔杖递给她。
莎伦轻轻地一挥,感到整个房间都震动了起来,七八个魔杖盒子噼里啪啦地从架子上砸落下来。
魔杖应该是个暴利生意吧?不然这店怎么经得起造?
奥利凡德摇了摇头,给了她另一根魔杖。一共重复了三次次,他每次都不停摇头,她都怕他的头摇掉了!
首到第西根时莎伦才感到温和奇妙的感觉升腾起来。
“黑刺李木,凤凰羽毛,九英寸长,很棒的组合!”他感慨道,“不过它的主人会遇到重要的考验。”
莎伦顿时感到有点头大,毕竟她的上一根魔杖就没能通过重要考验。
在她递完七个加隆往外走、看到布莱克的一刹那,她忍不住回头问出了内心最深处的问题,“先生,它耐折吗?我是说——如果我折它一下,它会断吗?”
奥利凡德皱起了眉,显然很少面对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它很坚硬,不擅长变形术,但一般不会折。”
虽然本就不擅长的变形术雪上加霜了,但魔杖不会断就好,莎伦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谢谢你,奥利凡德先生。”
门外的布莱克一看到莎伦就忍不住笑,“耐折?你真问得出来!”
莎伦没好气地看着他:“等你哪天也莫名其妙折了魔杖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问了!”莎伦道。
布莱克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当然。所以我们一般不拿它当棍子使,更不能当弓箭——毕竟它哪怕飞出去扎人也不疼。”
莎伦很想给他头上来一拳,但她深知吵架和斗嘴都不能被人带着跑,于是立刻开启了新话题,“你为什么不进去,里面的灰尘让你觉得进了壁炉是吗?”
布莱克听到莎伦的问话摇了摇头,“不,我不进去是因为奥利凡德喜欢提起别人的家族。”
她虽然知道西里斯·布莱克是布莱克家族一个不愿提起的逆子,但确实不知道其中经过。
“你的家族怎么了?”莎伦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布莱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自嘲,“一群自以为是的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