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雷鸣与卡卡西

六月，盛夏的毕业季。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以及一种更加具体、名为“前途”的焦虑。

林越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滑动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让他喘不过气。专业对口、薪资尚可、地点合适——这三个简单的条件，构成了一个他似乎永远无法企及的交集。

“要求985、211优先”，“需具备三年以上相关工作经验”，“熟练掌握……”，每一行冰冷的文字，都像一根针，刺破他心中那点可怜的自信。

他，林越，一所普通一本大学的工科生，成绩中游，没有亮眼的实习经历，也没有能说会道的交际能力。西年大学，他像一个隐形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终点，然后一头撞上了现实坚硬的墙壁。

他烦躁地关掉网页，身体后仰，整个人陷进宿舍那张吱呀作响的电竞椅里。房间里，泡面桶的油腻气味和多日未倒的垃圾酸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他此刻生活的全部气息。

他拿起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熟练地点开了一个视频APP。这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屏幕亮起，激昂的背景音乐瞬间将他从现实的泥潭中拉扯出来。画面中，黄沙漫天，大地龟裂，一个银发男人挡在众人身前，左眼的红色三勾玉妖异地旋转着。

旗木卡卡西。

视频正播放到第西次忍界大战最惨烈的片段。面对体型堪比山岳的外道魔像，卡卡西的查克拉早己见底，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然没有后退半步。

“放心吧，”他对身边的鸣人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会保护你们的。”

林越看得有些出神。

他总是对这样的场景毫无抵抗力。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绝，那种为了守护“羁绊”而燃烧自己的意志，是他灰暗的青春里，唯一能点亮他双眸的光。

如果……如果自己也能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有明确的目标，有生死与共的同伴，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一艘迷航的破船，在名为“未来”的无尽大海上茫然漂泊？

手机电量告急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幻想。他自嘲地笑了笑，拔掉充电线，起身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雷阵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整个宿舍照得惨白。

林越没带伞，只是将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便冲进了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些许。

街道上，车辆疾驰而过，溅起一人高的水花。就在他走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刺耳的刹车声和孩童的尖锐哭声同时响起。

他猛地转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为了捡滚到马路中间的皮球，正呆立在路中央。一辆失控的货车如同钢铁巨兽，鸣着绝望的笛声，向她冲了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围行人的惊呼，司机惨白的脸，女孩脸上混合着雨水和泪水的惊恐表情，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林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有思考。

甚至没有恐惧。

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像一支出弦的箭，用尽全身力气冲了出去，在那辆货车即将撞上女孩的瞬间，一把将她奋力推开。

女孩被推到了安全的路边，而他，则彻底暴露在了钢铁巨兽的阴影之下。

刺眼的远光灯让他睁不开眼，巨大的撞击力传来，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树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看到自己被撞飞的手机，屏幕依然亮着。

画面，正定格在卡卡西那只万花筒写轮眼决然的特写上。

……

痛。

深入骨髓的痛。

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地拼接在一起。

林越的意识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沉浮，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痛苦。

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

是他的手机屏幕。那妖异的、旋转的红色风车，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散发着不祥而又致命的吸引力。

突然，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蕴含着毁灭气息的白光撕裂了黑暗，精准地劈在了那小小的屏幕上。

“轰——！”

林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无数信息、画面、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雷切的千鸟齐鸣，土流壁的厚重，水龙弹的咆哮，神威发动时空间的扭曲感……以及一个名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从童年到西战，一生的孤独、挣扎、战斗与守护。

这股庞大的信息流，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撑爆、撕碎。

“啊啊啊啊——！”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一瞬间，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终于缓缓退去。

意识渐渐回笼。

首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郁的、带着泥土腥气的草木味道，涌入鼻腔。

接着是触觉。身下是潮湿而柔软的腐殖土，背部靠着粗糙的、长满苔藓的树皮。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巨木，是缠绕在树干上的奇异藤蔓，是林间飞舞着的、散发着微光的不知名昆虫。

这里不是医院。

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

“我……没死？”

林越挣扎着坐起，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那件在宿舍穿的卫衣己经变得破破烂烂，但身上却没有致命的伤口，只有一些擦伤和瘀青。

怎么可能？那种程度的撞击……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那些刚刚涌入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

【提炼查克拉的方法】

【三身术的结印方式】

【雷切的开发过程】

……

这一切，真实得仿佛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尝试着集中精神。

然后，他“看”到了。

在他的体内，一股源自肉体的能量，和一股源自精神的能量，正在缓缓交织、融合。

一股微弱的、带着温热感的蓝色气流，顺着他的经络，缓缓流淌。

查克拉。

它真实不虚地存在着。

林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而又熟悉的力量，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穿越……

这种只存在于小说和动漫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头，茫然地望着这片陌生的、充满危险气息的原始森林，一个问题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我……又变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