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消亡开始
岚山别墅。
“不......!”宋安溪从噩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
汗水湿透了全身,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怎么,又做噩梦了,安溪?”听到卧室有动静,陈梦推门进来,关心地来到宋安溪床边。
陈梦是宋安溪经纪人,出道十年,两人一路相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宋安溪一把搂住陈梦,言语间仍难掩不安,“梦梦姐,全是血,好多血,我又梦到他了,那个男人他......就那么看着我,我......”
陈梦温柔回抱宋安溪,轻轻拍着她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只是梦而已,你已经安全了。”
泪水悄然而下,宋安溪一脸悲痛,喃喃道:“可是,他死了,那个男人他死了......”
为了救她,那个男人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全是血。
三天前,宋安溪被人绑架,差点丧命歹徒之手。
看着神情恍惚的宋安溪,陈梦十分心疼,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她额间的汗渍,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安溪,不要怕,都没事了,姐在呢。”
“梦梦姐,你说他为什么要救我?”
该死的本来是她的。
看着憔悴不安的宋安溪,陈梦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道:“因为责任吧,救人是警察的职责所在,谢局是个好人。”
好人卡一发,嗯,死了。
上京市公安局最年轻的局长,谢衡韫,生命永远停留在28岁。
宋安溪神情低落,低下头,有泪落下,喃喃低语,“好人......就该死吗”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宋安溪急忙下床,囫囵抹了把眼泪,喃喃道,“今日是他的葬礼,我得去,我要去......”
说完,宋安溪径直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陈梦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哎,安溪呀,你怕是连今天原本是你自已婚礼都忘了吧。”
冷水一冲,宋安溪脑子清晰不少。
看着镜子里神情憔悴的自已,宋安溪打起精神来,简单化了个妆,换了身黑色葬礼礼服,戴上口罩,在陈梦陪同下出门了。
“上天堂”,上京市最大最豪华的殡仪馆,专门承接名门权贵葬礼。
宋安溪感觉全身发软,胸闷心慌,喘不过气来。
在陈梦搀扶下下车来到殡仪馆门口。
陈梦递上请柬,紧紧握住宋安溪手臂,陪同她进去。
看着大厅正中男人的一身军装的遗像,宋安溪感觉更加喘不过气来。
宋安溪沉浸在自已世界中,周遭任何事物都无法入她的眼里。
宋安溪强迫自已打起精神来,上了三支香,深深鞠了三个躬,心底轻声道:“谢衡韫,谢谢您救了我!”
上香结束宋安溪径直离开,她不敢看向任何人,她怕看到谢衡韫家人谴责、憎恨的目光。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用自已命换了她的命,愧疚感足已吞没她。
临近门口,看到旁边有卫生间,宋安溪道,“梦梦姐,你先回车上吧,我去下卫生间。”
陈梦见宋安溪脸色苍白,忍不住关心道,“没事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宋安溪挥手示意不用陪同,向卫生间标志走去,她想一个人静静。
刚到卫生间,宋安溪感觉后颈一阵剧痛袭来。
宋安溪意识到,有人打晕了她!来不及惊恐,瞬间晕了过去。
___
意识悠悠转醒,宋安溪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从床上坐起,下意识问出口,“这是哪儿?”
“醒了。”一旁传来一个浑厚阴沉的男声。
宋安溪吓了一跳,朝声源看去。她记得好像有人打晕了她,难道她又被绑架了?
宋安溪心里十分慌乱,强迫自已镇定下来。
窗口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男人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一身黑色衬衣西裤,五官立挺,俊美非凡,目光深邃,紧紧锁定宋安溪,似在看着猎物的狼,嘴角微勾,邪魅一笑,道:“宋小姐猜猜这是哪儿?”
宋安溪被男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全身汗毛竖起,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她根本不认识他!
是这个男人绑架了她么?
宋安溪一惊,从床上跳起,快速打量四周。
她发现似乎她在一间简单却又豪华的卧室中,灰白格调,一看就是男士卧室。
这是这个男人的卧室?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绑架我!?”宋安溪不准备拐弯抹角,言语犀利问道。
宋安溪跳下床,警惕地望着男人,光着脚缓慢往门口移动,她准备随时跑出去。
见男人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宋安溪抓住机会,快速朝门口跑去,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自救。
刚开门就被门口两个黑衣彪形大汉给架了回来,扔在了卧室昂贵的褐色地毯上。
“谢龙谢虎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先下去吧!”男人嘱咐道。
“宋小姐还是老实点。”男人绅士地伸出来,将跌坐在地毯上的宋安溪扶起来,“不是问这是哪儿么?猜不到么,那我十分乐意告诉宋小姐。”
宋安溪颤颤巍巍站起来,很敏感地捕捉到男人对门口两人的称呼。
谢?宋安溪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落寒窖。
“这是谢衡韫的房间。”
“你是谢局长什么人?”宋安溪下意识问道。
“谢局长?呵,谢衡韫啊谢衡韫,你可死得真是一文不值。”男人言语间似有隐晦,讥嘲一笑。
“我叫谢衡知,你口中的谢局长是我哥哥。”
一瞬间宋安溪心里没那么害怕了,该来的总会来,本就是她欠谢衡韫的,她理应面对谢家人的责难。
“对不起。我知道千言万语都是徒然的,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谢局长的生命,他是为了救我才......”宋安溪有点哽咽,继续道,“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本就是我欠他的......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请告诉我!”
谢衡知突然一把掐住宋安溪脖子,将她身子抵在墙上,眸子里尽是疯狂,不断用力,咆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咳咳......” 严重的窒息让宋安溪呛咳出声,双手死命扒拉谢衡知掐住她的双手,眼角溢出生理性疼痛的泪水,“我......”
“你知道他有多优秀么?上京市最年轻的公安局局长,他才28岁,他本该有锦绣前程,他是连我都仰望的存在,就这么死了,为了你这么个一文不值的女人......”谢衡知越说越激动,手上越来越用力。
“我......”宋安溪想解释什么,最后却放弃。
是啊,谢衡韫那么优秀,救她根本不值当。
宋安溪不再挣扎,绝望又坦然接受了死亡偿命的准备。
不对!谢衡韫拼上了性命救她,她却不知道珍惜.....
宋安溪有了求生的欲望,突地抬手一巴掌挥在谢衡知脸上。
谢衡知突地笑出声,收力放开了宋安溪。
“咳咳咳......”宋安溪捂住嘴,止不住咳嗽。恢复了呼吸,连忙远离谢衡知。
“是了,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谢衡知突然道。
宋安溪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恶魔吧!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这么随意杀人藐视法律合适么?”宋安溪义正言辞道,她总要为了活下去挣扎下,蝼蚁尚且偷生,她也怕死,很怕很怕!还很怕痛!
“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谢局长的事无法挽回,我会作出补偿......”
“补偿,好啊,偿命吧......”谢衡知眼底的疯狂更为严重。
“你!......”宋安溪十分无语,这人是铁了心要弄死她么,简直无法无天,不可理喻!
谢衡知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已倒了杯茶,小酌一口,缓缓道,“不过在你死之前,你得知道谢衡韫这个人有多优秀,你才能明白救你这个蝼蚁他有多亏。”
“......”宋安溪表示无法跟上一个疯子的脑回路。
“他啊,说天才都太贬低他了,谢衡韫三岁能识文断字,五岁可作词作赋,8岁钢琴10级,10岁已经是拳击、跆拳道、剑术等冠军,12岁入警校,年年评优,年年第一......”
宋安溪虽然很无语,但却能感受到一个弟弟对优秀哥哥的崇拜之情以及与有荣焉之感。
谢衡知很爱他哥哥吧。
宋安溪安静听了快两个小时,忍不住打断道,“谢衡韫很优秀,很善良,他是个好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希望我好好活着呢......”
毕竟以命相救,总归是不希望她死的吧。
宋安溪还想挣扎下。
“善良?呵呵,他谢衡韫善良,哪来的善良!他不过觉得你比他的命......”谢衡知突地将手中茶杯砸向墙上,怒不可遏道,却又突然住口。
“好了,说了这么多了,我想宋小姐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对不起就不用了,偿命吧,下去好好陪他。”
谢衡知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朝宋安溪靠拢。
匕首出现得很突然,这是话尽匕现了?
宋安溪连连后退,脚步凌乱,退至墙角,无路可退,不放弃自救道:“杀人偿命,你这么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何必呢......”
门口有人守着,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无法反抗,却又不想坐以待毙,突地朝门口跑去。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胸口一阵钻心疼痛袭来,宋安溪望了眼胸口穿心的匕首,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