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同僚,能穿上红袍,此生也无憾了。官大官小也就这么一回事,这里不比金陵,以后同在此任职,就是新的开始。”杨云淡淡一笑,敬了一礼。
“唉,其实我等也是不怎么同意迁都北平,只是上面马屁厉害,我们人卑言轻。”
“哦?你们也感觉北平不好?”
陈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里不是不好,而是太近北边。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很霸气。不过完全没有战略纵深。”
“哈哈哈哈,连你们都知道,看来朝廷中不少人都明白。”
“对,不过在大帝面前,谁人不是挑好听的说。”
杨云点了点头,举起杯子:“诸位,大家难得一见,再饮一杯。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杨兄说的对!”
“人生苦短,出了事也是后人的事,吾等也未必等到国破家亡之时。”
四人喝的酩酊大醉,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
此时的杨云也知道,自已也差不多要走了,因为朱棣又准备对北边动手了。
“发电报给天津卫的军队,我们从京杭运河到金陵,船队在金陵等我们就行了。”
“是,大王!”张杨很快退了出去,现在的联邦宣慰司已经到了无线电通信的层面,大明的通信还全靠吼。
“大王,我们要到金陵了吗?”宝庆公主放下了两岁的儿子,再看了一眼北平的王府。
“是的,随太子到金陵,去拜一下太祖陵吧。”杨云笑了笑。
“好的,终于要走了吗?”安成公主看了一下紫禁城的方向。她的父皇,母亲都在这里。
“是的,这一次也许有些人,有些事再也看不到了。你们去与皇帝告别吧,中午出发。”
“谢谢!”
中午11点左右,来送别的人并不多,只有鸿胪寺的官员,还有就是东文陈安、西雅伊昌隆、北狂齐仕谔几人。
高大的楼船之上,杨云对着众人一一挥着手,此次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这里不再是他们的家。
四月天,还是有些冷,因为是南水北调。这是逆水行舟,无数的纤夫光着肩膀一边唱起了歌来,穿着草鞋,拉着沉重的绳子。
艰难地前行着。
背水牵滩匍壁墙,纤夫黢体并沧浪。汗痕殆尽化烟雨,绳索由来是创伤。
蒸汽机一出,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运货的成本下降,速度快的多了。坏事则是无数的纤夫将失去工作。
全世界几乎都在变化,而大明却依旧我行我素,不思创新。
西方人已经发明了蒸汽轮船,也就是一直恭维着联邦宣慰司,但也努力在追赶着。
西方的制度也开始缓缓向资本而转变,不再是只针对着农民百姓,一味的压榨。而工业上的收入远远比抢几个农民要赚的更多。
杨云坐在躺椅之内,闭眼养神吹着凉凉的清风,这时的空气是好。
“大王,在想什么呢?”安成公主与宝庆长公主走了过来,蹲于他的两边。
“如果我说没想什么,你们说是真是假。”
“我与母妃说,联邦宣慰司说有30多层高的房子,她们都不信。”
“看到岸上拉绳子的纤夫了吗?”
“看到了,没想到大明还有这么贫困的人,无法让人相信。”安成公主点了点头,从小就是出入高贵之地,而联邦宣慰司又是再没这么低贱的工作。
杨云叹了一口气,左右手轻抚了一下两女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纤夫起码有工作,我之所以送了大明一百万石粮食,因为这边吃草根、树皮、异子而食的都有。”
“您说的是前段时间大明的天灾吗?”宝庆公主定了定神,问道。
“嗯,千百年来,华夏的百姓太苦了。一直都很愚昧与无知,国家兴亡,百姓都是悲惨。”
“大明太祖以来不是一直都为百姓着想吗?”
“那朝廷一直用儒家思想在扇动与洗脑大家,忠君爱国,国之兴亡,人人有责,勇做牺牲。可最终谁人不是为了自已,为了权利,去死的都是百姓。”
“是这个理,你是说皇帝做的不对。”安成公主叹了口气,问道。
“皇权无所谓对错,靖难死了百万人,谁是在为国?都是为了他们叔侄的私利,建文要削藩,永乐不削吗?一个道理的。骗骗百姓,为他们抢一张椅子。”杨云张开双臂,一拥两人。
“这就是你不肯入主中原的理由吗?”
“哈哈哈哈,这边是你父皇,那边是你丈夫。而且我带给他们好,他们未必认为我是好人。”
“为何这么说。”
“我打过来,给他们再好的生活,他们也认为我是叛逆。死伤也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又不是傻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宝庆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个老公好。
杨云大笑了起来:“每个朝代都是农民起义开始席卷全国,最后还是地主乡绅得了天下,被压迫的也全是他们。千百年来从不会变化。”
“这就是你要放权的理由。”
“对,放权并不等于没权。而是让各种阶层之人都有一条活路,有希望。皇帝做了多大的错都是大臣的错,本王做为苏丹,只会是伟大的神祗。行政长官才是他们能争的位置。”
“你真是坏。”
“任何一代帝王都不会放弃自已的权利,就好像你赚的钱,你会白给人家吗?这么辛苦不都是为了自已,别人也只是一种借口与理由。”
“说的对,相比之下联邦宣慰司比大明强太多了。我送了留声机给母妃,她还以为里面塞了个人在里面唱歌。”安成公主轻轻捂嘴一笑。
“没见过的东西就是落后的表现,不思进取,永远只会坐井观天。”杨云站了起身,风吹起了长袍衣裙。
有时候便服方便,有时候这种古装才感觉到存在于大明的表现。
“你不会是想去秦淮一日游吧,你的猪朋狗友都老了。你老婆不比花楼里的少。”
“哈哈哈哈,家花不如野花香。要不找你太子大哥,我们重游清江楼。”
宝庆一个兴奋,也站了起身:“我也要去,我都没去过。”
“哈哈哈哈,带着老婆上花楼,你们也真是太夸张了吧。苏红霜没来。”杨云淡淡一笑,亲吻了一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