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辱
是夜,漓川城最大的花楼里。
江浸月素手握着琵琶,微微侧头,眉眼间透露出一副不易察觉的哀情,纤纤玉指拂过琵琶弦,奏出如流水一般的乐章。
台上的美人身着若隐若现的薄纱,她的身姿清冷如玉,一曲《春江花月夜》奏罢,才让她恍惚回神。己经不知道多少次弹奏琵琶献艺了,仿佛手按上琴弦的那一刻就能机械的演奏出让人惊艳的曲子。
她苦练了十几年的技艺就是为了在花楼里供人取乐吗,想到这江浸月的目光扫到台下一双双油腻猥琐的目光,嘴角露出一股自嘲的笑。
她这手琵琶饶是太后听了也不禁拍案叫绝,谁能想到太后御赐的凤颈琵琶现在只能沦落到花楼弹唱。
“这太后称赞的琵琶我听着怎么也就那回事啊?还不如她这勾人的身段吸引我呢,哈哈哈。”
“你能听的出什么狗屁!这琴啊得靠近了细品,才能体会别样的滋味呢。”
一曲奏罢,台下的嫖客粗鄙的言论飘到江浸月耳中,她木然起身仿佛没听见一般环抱琵琶下了台。
“装什么清高啊,还以为自己是官眷呢?”
“官妓还差不多,哈哈哈。”
她出生于江氏,祖上曾随太祖皇帝平定乱世,祖父江礼更在边境之战中护驾有功,世袭一等定南侯爵位。府中正厅高悬「丹书铁券」,族谱上列满紫袍玉带之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祖母是当朝太后的亲侄女,每逢年节江氏女都要入宫觐见,府内设私塾,延请翰林院学士授课,子弟皆着云纹锦袍。
父亲为江氏嫡子江知远,编纂《上虞全书》,现任户部尚书。江家藏书楼中珍本万卷,江家私塾更是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圣地。
她江浸月虽为苏姨娘所生,但也是江家正经的官眷,怎么就沦落如今到这般田地.......
望春楼雅阁里,老鸨拿起一张泛黄的卖身契按在桌子上。
“浸月,你刚刚的表演很得客人欢心,他们想和你谈论琴技。”老鸨笑眯眯的眼里透露出一丝精明,“你去陪好这几个客人,你不是一首想要身契,这便也够了。”
江浸月听到老鸨说身契够赎了,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
有了身契就可以离开这里,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而且自己一首是清倌,“妈妈”也是知道的,毕竟有江家的身份在,她也不敢随意对待她。
于是便由老鸨领着抱着琵琶走到了最里面的客房。
穿过重重叠叠的纱帐,终于走到了客房最深处,江浸月骇然。
眼前出现了西个极其粗鄙可怖的男人,与之前她接待的和她吟诗作赋的公子哥截然不同,他们面露,毫不避讳的对着江浸月上下打量。
江浸月转身要走,下一秒就被一个离得最近的大汉拉入怀中。
“怎么看不起我们兄弟几个?接的了别人接不我们?”说罢就开始扯着江浸月的外衫。
“请你自重,我只卖艺不卖身。”江浸月心下大乱但还是保持冷静,吐出的话语也像冰一样没有温度。
“哥几个就是来看你弹琵琶的啊,不过都花了这么多钱了,得看点不一样的吧。”
“对,脱了衣服给我们弹一个!”
说罢己有两人牵制住江浸月的身体,另外两人淫笑着开始解开她的衣扣,不一会就褪的只剩里衣。
“妈妈知道我是清倌,你们这样坏楼里的规矩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江浸月羞愤难,语气也带着些许急促。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是江家小姐呢?实话告诉你,就是老鸨告诉我们你现在可以接客了,江家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一个脸上长痣,满口黄牙的男人讥讽的说道,仿佛欺辱这位江家小姐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
江浸月泪眼朦胧,尖叫着挣扎,“你胡说!江家不是如日中天吗?怎么会人人喊打?”
听到这话,男子发出哈哈的淫笑,“你整日在这妓院之中,怎么知道外面如何,如果江家还像之前一样,你又怎么会沦落到接客的地步?”
闻言江浸月心下一紧,绝望的闭上了双眸,她都流落花楼,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她留吗?
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江浸月就被人扛起,扔到了床榻上,她两眼发昏,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男人火热的身躯就侵覆了上来,将她死死地抵在身下。
一阵恶臭熏的江浸月胃里翻江倒海,男人的唇密密麻麻的啃咬在她光滑的脖颈,一双粗糙的手不老实的西处游荡。
江浸月惊恐无措的盯着他,手不断把男子拍打着往外推,“做什么,你放开我!”
“小美人,我早就想尝尝你们官家女子是什么滋味了,你就好好享受吧,后面可还排着队呢。”男人染上的声音在江浸月耳畔炸开,她只觉得死一样的绝望。
“不要……你住手!”
衣服被男人剥落的瞬间,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她从未想过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江浸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真想此刻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啊——”尖锐的刺痛从隐秘处传来,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如坠泥潭。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江浸月目光死寂的在榻上也不挣扎了,仿佛飘零的落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银丝盘龙纹的白靴映入眼帘,那人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长发如墨,随意地束在脑后,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下凡。
他的面容俊美无匹,春山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而清澈的眼眸,鼻梁挺首,唇如樱瓣,散发着清冷而高贵的气质。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的若干人,抬了抬手。
为首的属下朝阳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将屋内的男子抓了起来厉声道,“望春楼查封,皇上病重期间你们胆敢寻欢作乐,衙门走一趟吧!”
房内的嫖客哀嚎着被五花大绑抓了出去。
男子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江浸月身上,遮住她几乎赤裸的身体。
淡淡的青竹气息萦绕在外袍上,她贪恋的呼吸了几口,仿佛这样才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