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们走吧。”
毛骧的话简单直接,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春秀刀的刀柄,脸色冰冷,像是失去了情感的野兽。
“上面就没有别的话让我听了?”
胡惟庸仰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期盼着什么。
“你太高估自已了。”
毛骧语气平静却充满威胁感。
“这是上面的话?”
胡惟庸询问道。
“是我的话。”
毛骧回答,“你这样的,尚不足以让圣上亲自开口,圣上给你的最后恩赐,就是……让你能多活过年这一关。”
听到这里,胡惟庸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踏步向外走去。
与此同时,
许多与胡惟庸有所牵连的大臣也陆续被捕,就连胡惟庸身边的亲友也都无法幸免。
为了让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不受干扰,
这次的抓捕完全是由锦衣卫秘不发一语地实施。
即使是作为亲信的朱彪和蓝银也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所有被捕获的人都被暂时羁押起来,其中包括了被押送到镇南牢狱的胡惟庸以及诸多高级官员,
大多数人则被送入京师的监狱。
光是御史大夫陈宁、左丞涂节,还有整个胡家宗族就接近三万多人,如此众多的俘虏使得京师监狱显得拥挤不堪。
……
整个夜晚,朱彪和蓝银都在紧张的工作。
第二天天蒙蒙亮,朱彪整理好所需物资,随即乘车去见朱和尚。
朱和尚审查了一番后觉得满意,立即下达行动指令。
当天夜里,
后勤部队趁夜黑之际悄无声息地上路了。
第三日,
即正月初三早晨,统帅徐达和副帅蓝玉分别带领队伍从京城出发。
这一天同时也是官僚们休假期满的日子,他们必须重返朝廷岗位。
既然徐达和蓝玉已经出城远征,朱和尚也不需要继续保持神秘了。
当群臣们发现身边突然少了好多同伴,包括那些地位尊贵者在内,而尤为令人不安的是不见踪影的胡惟庸,众人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
察觉到异常气氛,朱彪看了一眼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已经采取行动了吗?”
他在心中猜测。
随即,坐在龙座之上的朱和尚郑重宣布: “胡惟庸毒害了刘基,还策划叛乱,已被我方锦衣卫擒拿,罪孽深重应当受到灭族的惩罚,尤其是主谋者胡惟庸应接受残酷的处决...”
他的话令整个大殿为之震动。
但紧接着就有官员站出来叫道:
“陛下,胡贼所犯罪恶,判处九族皆亡及凌迟,未免过轻!”
“微臣也赞同...”
东浙帮派的一众成员们趁机发难。
面对此情此景,朱和尚冷峻的神情更加严厉,目光扫过下方,空气仿佛凝结起来。
而就在徐达带领军队离开了城郭三十多里外的时候。
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僧出现在不远处的道路上。
只见他身穿破损僧衣,手持长杖,背上扛着用黑布裹住的大约七尺长的不明物件。
正骑马前进的徐达和这位老僧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直至两人相隔仅有二十几步时,二人几乎同一时间转过头,相互打量起来。
这是一位看起来与徐达年龄相仿的老僧侣。
在遇见徐达时,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瞬的愕然,随即恢复镇定如初。
而当徐达看见老和尚,却是微蹙了眉心,向士兵们发令,催促加快前行速度,然而他自已则坐在马背上未曾移动。
徐达静立不动,对面的老和尚也保持原位,两位目光交错间,静谧无言。
很快,庞大的部队便隐入视线之外。
接着,徐达策动缰绳,当距离那和尚约莫五步距离时,轻唤一声“吁”,马蹄便稳住了。
“徐达。”
老和尚轻笑开口:“弹指之间,怕已是阔别八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