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巨蛇见同伴受伤,立刻冲上前去。
一时之间巨蛇交错游弋在雷云密集的高空,一条一条交错在一起,从四面八方齐齐攻向云镜。
雷光从遮掩万丈高空的蛇身缝隙中不断倾泻而下,但巨蛇彻底被激怒,即便皮开肉绽也要将云镜拖死在蛇群中。
弥漫在地面上的磅礴妖气,随着巨蛇越发刺耳的嘶吼,倒灌向天际,灌入蛇群之中。
年鸿泰又从芥子空间中抽出一沓符箓,仰头看着天空中狂舞的人面蛇群。
云镜彻底淹没在蛇群里,从他的角度,已经彻底看不到她的身影。
身后江凌寒还昏迷在地上。
年鸿泰环顾四周,试图先找到能解妖毒的解毒草
“咔嚓————”
头顶天空传来一声由远及近的恐怖雷鸣,顷刻间,雷光从盘旋在天际的巨蛇群中迸裂开来。
无数自黑色的雷电光柱从蛇与蛇的缝隙中散射开,随后,雷暴骤起。
年鸿泰纵然已经失明,却也能感受到头顶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再然后,就是侵吞空间黑暗。
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是……
天雷!
威压之下,年鸿泰迅速将手中的所有护身符箓甩出,调动全身灵力拼命加固他设下的防御阵法,以免自已和江凌寒被波及。
“轰————”
雷暴引燃天地的声音,姗姗来迟。
……
年鸿泰废了些力气,从快要碳化的巨蛇尸块下,拖着江凌寒爬了出来。
那些伪装成巨木的人面蛇七七八八摔落在地面上,如今的树林只剩光秃秃的焦地,看起来一派荒凉。
云镜回到地面上,龙筋缓缓被黑气拖回她身旁的虚空裂口中。
“云小姐,”年鸿泰察觉到云镜平稳的气息回到附近,松了口气,“但江寒开还没醒。”
“他被妖毒入体,如果不马上解毒……”
云镜随手从面前的空气中拉开一道裂口,在其中的虚空中扒拉了一通,最后把之前虞千刹送她的蕴仙木端了出来。
“蕴仙木!”年鸿泰有些惊讶。
他只知道云镜在拍卖行现身过,还真不清楚她还收走了这个好东西。
云镜将蕴仙木连盆丢给年鸿泰,“这个应该管用。”
年鸿泰手忙脚乱接住那盆仙气环绕的高阶仙木。
这已经不在【管用】这个肤浅的范围里了。
这都够把江凌寒从鬼门关拉回来个十趟八趟的了。
……
江凌寒睁开眼时,自已正四仰八叉躺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
他这一觉,好像睡过头了。
【醒了?】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你刚刚被人首蛇哄骗,妖毒入体昏迷不醒,是云镜拿蕴仙木救了你。】
江凌寒仰躺着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神,“妖毒?”
他撑着地面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已这一觉睡的好像格外解乏。
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手,又看向不远处坐在牛车上打坐的云镜。
年鸿泰在一旁,试着炼化人首蛇的尸块。
“多谢……宗主相救。”
云镜没说话,倒是她身旁的虚空中又钻出那个熟悉的兔头,“拿蕴仙木救毫无价值的凡人,简直就是暴殄————”
“梆。”
云镜手里的小珠子在空中划过一条细线,结结实实敲在兔头上。
屠鸣被自已的妖丹砸的头晕眼花,一个倒仰结结实实倒回虚空裂口里。
年鸿泰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看向江凌寒,“你的灵魂一点儿修为都没有,救你只用了蕴仙木的一片叶子,甚至蕴仙木连皮外伤都没受。”
“奇怪,”年鸿泰觉得不对劲,“你不是玄遇宗排名靠前的那批天骄弟子?”
“灵魂怎么跟凡人似的……”
江凌寒一时之间不知年鸿泰是不是在内涵他废物。
但很快年鸿泰就给自已圆了过去,江凌寒未必是主动跟在云镜身旁的走狗,极有可能被云镜拷打过,或者废了他的修为……他才投靠向云镜。
最后,年鸿泰再面对江凌寒时,语气不自觉多了一丝物伤其类的悲悯。
毕竟他和江凌寒某种程度上,都是被绑来替云镜做事的人质。
他长叹一声,摇摇头,又走向人首蛇的尸块。
“等一下,”江凌寒突然发现他们的队伍似乎在打败妖兽后懒散了下来,“我们不继续赶路吗?”
年鸿泰缓缓回过头来,嘴角一抽,“少年,你没发现,路都被她轰没了吗?”
“咱们往哪儿走?”
江凌寒爬上牛车,环视四周。
目光所及,坑坑洼洼一片焦黑。
早就没了山路的痕迹。
江凌寒“……”
云镜依然老神在在打坐冥想,察觉到江凌寒的视线,她悠悠开口,一派看透一切的高深模样,“先休息。”
“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凌寒只好去拷打他的系统。
【这儿早就超过原剧情地图十万八千里了,我加载不出剧情里没有的地图啊。】
系统也没办法,【等等看那个指路的樵夫还会不会出现吧。】
江凌寒没事做,只好站在黑牛旁发呆。
月亮又一次挂上枝头时,樵夫挑着他的扁担和两捆新柴,稳步从夜色中走来。
年鸿泰正守着他的丹炉,盯着灵火的火候。
他已经炼废了几块人首蛇肉了,这次必须成功!
江凌寒没事做,只好也去看年鸿泰的小丹炉。
云镜依旧岿然不动坐在牛车上打坐。
黑牛早就卧在地上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樵夫路过打坐的云镜。
但云镜眼皮子都没抬。
他很快就走近守在丹炉前窃窃私语的两人。
“老夫虽然不是丹修,但想当年老夫年轻时,也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全才……”年鸿泰捋了捋长须,感慨自已辉煌的过去。
江凌寒虽然不感兴趣,但也很捧场的奉承了两句。
樵夫已经走到两人身后。
年鸿泰的感慨越发清晰,“可惜多年不炼,再拿起炼丹炉,早已没有当年的手感……”
突然,年鸿泰声音一顿,“不对。”
樵夫马上要路过两人的脚步一顿。
他们察觉到他了?
年鸿泰一脸痛心疾首看向江凌寒,“江寒开,你父母怎么说也是玄遇宗的长老之一, 怎么你在修仙这条路上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江凌寒嗅到鸡汤的味道立刻警觉起来,他收起捧场的笑容,“人各有志,我的人生目标就是退休躺平,不行吗?”
樵夫“……”
他的柴都故意摇的哗啦哗啦作响了,怎么没一个听到的?
在樵夫来来回回路过十分安详的云镜,和为了是否应该躺平争执到面红耳赤年鸿泰江凌寒不知第几遍时,樵夫忍无可忍,一把摔掉肩膀上的扁担。
“哗啦!”
柴火散了一地。
他肩膀都快磨破了,这几个修士加那头牛,没一个抬眼看他的。
“你们这样冷暴力土地公,良心不会痛吗?!”
樵夫大声打断几人。
但还是没人理他。
只有那头卧在地上的黑牛,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已听到了。